不得不说,花祭是真惨。
桑茶光是在记忆中看着那些画面,便感觉心痛得难以呼吸。
好像每一世,祖师爷的身世都不如意。
也就南潋那个非人好点。
花祭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呵,他那个师尊啊,收留他的时候温温柔柔,没两天就原形毕露了。
他可没有错过,那骨鞭下来的时候,那个师尊的眼中闪逝的恨意。
为什么恨?
他不在乎。
没有人类不恨他。
好在还没人知晓他的妖的身份,否则,世人又要对他喊打喊杀了。
真是愚昧。
等他恢复了……也该送人类一份大礼才是啊。
花祭趴在床上,如是想着。
雕花窗棂洒进来星星点点的日光,落在他苍白无血色的脸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这点痛,他早就习惯了。
比这难捱千百遍的疼痛他都受过,还怕什么。
微微干裂的唇瓣勾起凉薄嗜血的笑容,花祭一声不吭,突然发觉,有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了他全部的光。
眯了眯眼,他偏过头望去。
是桑茶。
花祭虚弱地笑了笑,伴随着咳嗽声:“咳咳师尊来做什么?想再补上一刀吗?”
桑茶不着痕迹地咬了下唇,走到他床边坐下。
花祭不愧是九尾狐与凤凰的混血后裔,哪怕受了伤,这般趴在床上,三千青丝垂落,苍白中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态。
他身上还穿着弟子的云纹白袍,背后却是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红。
此刻见着她,狭长的丹凤眼上挑,眼瞳泛着浅浅的朱红,说不出的魅惑与……讽刺。
现在桑茶也没心情教育他了,从乾坤袋里拿出几瓶上好的药放在床边。
宽大袖袍如羽毛般轻拂过花祭的手背,他怔了怔。
“你先上药,我去给你炼些适合你的丹药。”
花祭身上常年带伤,怕是早已落下了病根,她得对症下药调养好他的身体才行。
“师尊突然示好,意欲何为啊?”花祭眼神在那几瓶伤药上一扫而过,笑意的讥诮更甚。
桑茶低头盯着他,感受得出他浑身的戒备与警惕。
只能慢慢来。
她想了想,“你是为师的弟子,为师给你送药是理所当然。”
花祭笑得愈发嘲弄,云墨般的发丝垂在他的脸侧,为病弱的脸色增添了一抹妖异。
“师尊可别忘了……徒儿身上的伤,是拜谁所赐啊。”
“……”
算账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桑茶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嗓音清漠。
“是你先擅闯藏书阁在先,还对师兄们出言不逊,那么多人在那儿,我也不好太过包庇你。”
没说两句,她就忘记要自称“为师”了。
花祭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没多想,女子身上冷冽的清香在他鼻尖萦绕,下意识的敷衍。
“师尊教训的是。”
桑茶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下次还敢不敢乱来了?”
花祭笑盈盈的:“下次还敢。”
“……”
桑茶一噎。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不能消停会儿!
没好气地站起身,“你先上药,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不听话还能怎么办,原主造的孽,只能她来偿还。
“师尊怕是忘了,徒儿的伤在后背,一个人上不了药。不如……师尊帮帮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