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突然开口。
惹得桑茶的动作顿在那儿。
她微微低下头,正好对上花祭意味不明的目光。
棕红色的眸子,遮挡在小扇子似的睫毛之下,流动着破碎烈阳般的光,妖气在他眼底横冲直撞,荼蘼至极。
桑茶难得没有乱想,毕竟就花祭现在这样,唯一的想法可能就是搞死自己。
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我来帮你上药。”
反正伤口只是在背上,她上个药也没什么。
这下,该愣的又成了花祭。
桑茶坐回了床边,盯着花祭精瘦的腰线,思考怎么解腰带才不会碰到他的伤口。
她这般不扭捏,花祭眯起眼睛,轻轻一笑。
“既然师尊盛情难却,那徒儿……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倒要瞧瞧,这位师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亦或者,还要装好人到什么时候。
于是,他像没事人一样,侧身扯开腰带后,揶揄地朝着桑茶笑:“接下来……徒儿就全交给师尊了。”
花祭体内不愧有着九尾狐的血脉。
面色苍白如纸,勾人的丹凤眼微微一弯,便是浑然天成的蚀骨媚意。
令人就算知晓他处处是危险,也忍不住想要朝他靠近,能在他身下醉生梦死一晚,便也此生无憾了。
桑茶感觉自己有被勾引到。
她严肃开口:“躺好,别搔首弄姿。”
花祭:“……”
他喉头一哽,许是难得听见有人这么评价他,脸色变得五彩缤纷,好看极了。
好在桑茶没看见。
他自己已经解了腰带,剩下的就方便些了。
桑茶尽量动作轻柔地将他外衣褪下,视线接触到染血的里衣之后,她抿紧唇,想将原身揍一顿。
花祭安然趴在床上,享受着师尊的伺候。
事到如今,他完全不懂桑茶的想法,只当她是憋着别的招想折磨自己。
可直到上身衣服被尽数褪去,他甚至连疼痛都未感受到时,心底又有些复杂。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那么温柔地对过他。
就算有,也是温柔冢。
“疼吗?”
略带凉意的药粉被轻轻倒在他的鞭痕处,伴随而来的,是桑茶的泠泠音色,如微风穿透山坳。
花祭却没有吭声。
桑茶以为自己弄疼了他,动作愈加轻柔。
若是忽略那横亘的鞭伤,他完好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蝴蝶骨凸出,腰际线条流畅,乃是极好的睡美人皮相。
可惜现在被毁了。
任何一位爱好美丽事物的人都会叹一声可惜。
“疼要说,别憋着。”桑茶沉声开口,扶着袖袍生怕碰到他。
花祭从鼻息里“嗯”了一声。
沁人心脾的药香在屋内弥漫,飘飘袅袅,长风吹携,药香便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近在咫尺的凛香体息。
“好了,你记住伤口不要碰水,待结痂后去愈灵池泡一泡,大概就差不多了。”桑茶嘱咐道。
原身的伤药皆是千金难买的珍品,现在上了药已经在缓慢愈合了,等彻底结痂也不过一晚上的事。
花祭肌肉一绷,那股火辣辣的刺痛确实在渐渐消弭。
放松了身子,他笑着道:“谢谢师尊。只是这风有些大,可否劳烦师尊替徒儿将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