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一共80年,天,小时,分钟,秒钟。
哇哇坠地的你刚一张眼就面对着一双双饱含爱意的眼。
蹒跚学步的你觉得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世界只有庭院那么大,那时的你最喜欢的坐在半熟的葡萄架下打着鼾听着蝉鸣鸟语,还有那些你听不懂的话语争吵。
再大一点,你背上了画着五颜六色的玩偶包包,踩着水坑,蹬着圆鼓鼓的眼睛直视着太阳,因为这样会让你更多不同颜色的太阳,这些个七彩的太阳会跟随你的视角转动,你称它为魔法。
次年,你终于上了大人嘴里的学校,你高高兴兴在邻居姐姐的带领下人生第一次上了学。
你第一次接触到了同龄的孩子,可是你总是特别的,你能看到那些孩子看不到的东西,你能看到阴天的云层还跟着自己移动,你能看到水渍藏着的人影,你能看到台阶旁的斜坡在向你述说着自己的真我。
所以你把自己称作牧云者,把自己的红色小伞当着自己的权杖,带领着三千米上空的乌云,奔跑在自己的牧场。
你用心里的画笔镌刻出水痕里的画,你将石阶称作滑梯,当然,你不是一个吝啬的人,你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告诉自己的朋友,可惜你的朋友并没有那么出色,于是你好像被排斥出那个小小的圈子。
再大一点的你,开始享受着孤独,你有更多时间看这个古怪荒凉的世界,红尘万里长河你只不过是个旁观客,你当自己是占领人性高峰的智者,可是别人的眼里你不过是个钟楼上的怪客,孤僻中布满了可怜。
越长大越孤独,此刻的你刚刚迈入青春期的大门,你更像个癫狂的疯子,驱魔的铃声常伴着你入眠,种种的猜测环绕你的耳边,梦里的泥潭想将一点一点你吞噬埋葬,眼里塞满了埋怨的你,看着这个世界的那模样总是光怪陆离的扭曲。
也许是屈服,也许是真的想改变,你终于选择融入那团墨色,终于你眼中没有光亮,你的嘴角挂上了同化的笑容,你得到了久违的鲜花掌声。
终于熬到了现在,你能够笑着面对过去的遗憾,感慨一下年少轻狂,直到有一天你终于能拜托一切为你自己而活,可是你心中满是迷茫,你将其归类于成年人的烦恼。
你奔波半生好不容易不用为了衣食住行而苦恼,你毫不留恋的抛弃了一切,在郊区购置了一套不大的房产,断绝的所有人的联系,那些你称之为朋友的人们,在你的眼里不过是个物件,亲人在你的眼里,如蚀骨而生的虫,以吸取你的喜怒哀乐为其生长的养分。
你独自一人在冰冷而温暖的水流中想了过一百种关于自己的死法,你觉得溺于水中,会被泡的涨浮,割腕太疼,伤口会被血痂凝住,上吊太难看…
想到最后你将生命的终点期望于一场意外,也是你的运气太好了,那场意外迟迟不来。
窗外的雷雷轰鸣不止,门外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你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也许是天气,也是外面的灯年久失修,那人的面孔显得不是那么清晰,你轻易的就将门打开,那人想你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任如丝。”
长时间的独居让的你记忆减退,你早已忘记面前这人是谁,脑中记忆像是跑马灯一样跑了一圈,才起来这人是谁,你腼腆的朝着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厉行!”
你和他一阵寒暄,互相告别,你回到了家中,一如往常,可是你知道却一切有所不同了,你一直等着那一场意外终于出现了。
被刀叉中的你意识一点点消散,朦朦胧胧中有个人影将你抱起,你不断的搜索记忆,才想起那是住在你隔壁的一个姓梁的邻居。
你回顾你的一生,80年,天,小时,分钟,秒钟,你走了那其中的四分之一多一点。
你合上双眼,本以为陷入永恒的黑暗,没想到再一睁眼却身处异世。
你叫任如丝,愿你终将死于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