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韩肆察觉到手上力道紧了紧，看向她，“所以我是后来才知道，她有多绝望，但我不难猜出，那个男人对她说了怎么样难听的话，做了什么恶毒的事情。”


    姜檀舔了舔唇，忽然想到了原身。


    她也是这样，被夏思卓污蔑，冠上了恶毒的名头，被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赶出家门，在学校被之前交好的同学谩骂，甚至还遭到了校园暴力。


    姜檀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她每次被堵在厕所泼水，被骂，被掐的时候，她一定是百口莫辩，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


    哪怕她最后没有自杀，但也是丧失了求生欲望，她才能顺利使用这个身体。


    韩肆睫毛颤了颤，嘴角扯出轻嘲的弧度，“她还有一个恶婆婆，许芳讨了恶婆婆的欢心，怀了孕之后，恶婆婆不顾那是小三的孩子，对她极尽磋磨。”


    “后来我才想明白，她选择这条路仅仅是因为绝望，因为觉得没办法再活下去了，我一开始很怪她，我当时就想着，她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路。”


    “哪怕是为了我，为了我外婆，她怎么就能丢下我们两个。”


    “后来我慢慢就明白了，她首先是她自己，才是我妈和我外婆的女儿，她自己不好过，谁都没办法让她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了。”


    姜檀身子坐直了些，“然后呢？你不是说你不好好学习吗？”


    “我妈出事之后，我回去和外婆一起生活了，但是当时我不太懂事，钻了牛角尖，觉得我对我妈不重要，当时上了高中就浑浑噩噩，高一是胡乱过去的，每天就是在打架，收小弟，打架，收小弟，当时觉得那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然后，我……”韩肆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说，但在姜檀灼灼的目光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把那个男人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套了个麻袋狠狠打了一顿。”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幸好我妈一有钱就把我送去学了泰拳。”


    姜檀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还学过泰拳啊。”


    韩肆嗯了一声，缓缓道：“我妈培养的好。”


    “后来我高一暑假，我外婆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姜檀听得捏紧了手。


    “我外公死的早，那一家早就不认我了，我那个奶奶一开始还挺喜欢我这个孙子的，自从我妈走后我要往外搬和我外婆一起住，她就不乐意了，然后我和她吵了一架，那个家里面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外婆走后，我就没什么亲人了，我高一的时候特别混，考试的时候哪怕题会做我都不做，每次考个鸭蛋上去，把班主任气的，分班不是由中考成绩分的吗，他特奇怪我进来的时候是年级第一，为什么高一就不好好学习了。”


    “他经常联系我家长，也就是我外婆，我外婆知道后就让我好好学习，她走了以后我就后悔了，我高一应该好好学习让她看到她外孙有多优秀的。”韩肆又缓缓红了眼睛，“她走了以后我才想明白，当什么校霸收小弟也挺没意思的。”


    “我才想着，我长大得很优秀，要气死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