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熙捂着自己疼痛的额间,桃花眼带着微微雾气,无声地控诉着面前的罪魁祸首。
小兰已经冲出门去为文惜熙拿药去了。
周厉怀放在膝上的手掌拿起又放下,脸上气恼与后悔一闪而过。
文惜熙看的清楚,到底是后悔占了大半。
“很疼么?”他问。
文惜熙大力的点头。
周厉怀抿着唇,伸手去够她挡在额头上的手,想要看看她的伤口。
那棋子打中的位置正好在文惜熙眉心上方一指的距离,短短几息功夫已是肿了一个小包,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很是扎眼。
小兰此时已经拿着药膏着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正要为文惜熙上药,却被满脸阴沉的皇帝抢了过去。
小兰心中虽是心疼自家公主,且埋怨周厉怀举止轻浮,却也不敢违抗他,气的在原地剁了剁脚,被闻风而来的王嬷嬷悄悄拉走了。
玲珑阁内便只剩下帝妃二人。
周厉怀亲手捻了一小团青色的药膏,敷在文惜熙额间肿起的小包之上,轻轻地揉着。
文惜熙还是疼的轻嘶了一声。
周厉怀动作微僵,直到将药膏敷好了,才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抱歉。”
文惜熙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有些错愕地抬头,正好对上自家老公心疼的眼神。
他就算这个时候也是深深地皱着眉,薄唇抿的很紧,唯有凤眸透着几分担忧,能让人窥见一二其中的温情眷恋。
文惜熙的心忽然就化成一片春水,哪里还感觉的到什么额头的疼,满腔的暖意直接付诸成行动飞扑过去,埋在他的怀里。
周厉怀没料到她会忽然向自己飞扑过来,难得有些慌乱地接住了她,又担心自己会碰到她额头上的包,忍不住低声说了句,
“胡闹。”
“才不是胡闹。”
文惜熙耍赖一般地将下巴压在他的肩膀,整个人犹如无尾熊一般赖在他的身上。
周厉怀怕她跌落,只好回抱住她,两个人身形交叠地坐在软塌一侧,亲密无间犹如一人。
文惜熙把玩着周厉怀肩上的碎发,整个鼻腔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混杂着些许冷冽的薄荷气味,
“我与那姚老夫人有过几次冲突。”
文惜熙声音有些闷,将自己初进姚府,在姚家祠堂和姚府大门外与姚老夫人的几次交锋都说给了他听,
“姚老夫人对我怨恨极深,对姚将军亦是十分苛待,我乍一听闻姚将军竟是会去给姚老夫人丁忧,心中感念姚将军以德报怨,赤子之心极为难得,是而有几分感叹罢了。”
“啧,这有什么感叹的。”
周厉怀揽住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不屑地轻啧一声,“不仅是秦舒雪,姚老将军的坟茔也在哪儿。”
文惜熙失笑,在明明吃醋还要嘴硬的自家老公脸颊印下一个亲吻,
“是是是,反正近来家国安定,也不需要他平复安邦,有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您就够了。”
炸毛暴躁的皇帝陛下对文惜熙这句恭维还算满意,冷哼一声算是将此事揭了过去。
文惜熙察觉自家老公的心情终于好了,便有几分得意忘了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个不小心就蹭到了额头上的红肿,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头低呼。
周厉怀本被她蹭的有些心猿意马,乍一听她的惊呼,顿时又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