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熙的晚膳一向吃的比较清淡,御膳房亦是投其所好,准备的极为妥帖。
可她此时并没有胃口,随手搅动着碗中浓稠的鸡茸粥,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举手投足间却很有种受了委屈的意思。
文惜熙情绪不好,周厉怀也未曾理会,一顿晚膳用下来,太和殿的气氛自然是沉闷无比。
安公公在一旁屏息静气,就当做自己不存在一般,却是在心中暗暗着急。
这到底是怎么了,皇上的情绪好了,惜妃娘娘这儿怎么又闹上了。
直到晚膳撤下,文惜熙头一回没有在宫人退去后主动窝在他的怀里,而是径直站起,朝着周厉怀屈膝,
“皇上安歇吧,臣妾告退。”
文惜熙这种无声的抗议让周厉怀瞬间眯了双眼,一双凤眸锐利的指向她。
“你告退?去哪儿?”
“自然是臣妾的玲珑阁。”文惜熙低着头,语气闷闷地回答。
周厉怀直接站起身,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态度。
他将文惜熙拘在怀里,额间青筋隐隐浮动,显然被文惜熙气的不轻,却也没有发作,语气尽量温柔,皱眉说道,
“惜儿莫要使小性子,战场上刀剑无眼,朕不让你去也是——”
“也是什么?说到底我不过是你一小小的妃子罢了,连个贵妃都不是,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代表你去安抚百姓,当真是不知所谓!”
文惜熙挣扎无果,破罐子破摔的叫到。
周厉怀闻言,两只手臂如同钢筋一般将她越箍越紧,
“惜儿乖,等我去了蜀川将祁王的事了了,莫说是贵妃,你要做皇后朕立刻将凤冠捧到你的手上来。”
文惜熙一愣,没想到自己企图无理取闹的战术居然失败了,暗自咬了咬牙。
周厉怀却是认真的,立刻扬言叫来安公公,命他将一直封存的凤印送到文惜熙的玲珑阁去。
文惜熙气的掐他,“我要你这凤印有什么用,出了这种事情,连个一同分担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胸膛起伏,反身过去坐在隐隐有些无奈的男人腿上,上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你不让我去,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她方才忽然想起一个缘由,祁王曾试图拉拢自己,但这假死遁走的计划却从未告诉过自己。
还有近日来那些官员夫人看向她的怪异眼神,这让她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看着周厉怀不为所动的样子,文惜熙迷了眯眼,决定佯诈一番,
“可是有什么不好告诉的话?”她试探道,“前两日宫宴,那些诰命夫人平日里最爱往我身边揍,说些讨喜的话,可那次直到宫宴结束,都无一人敢上前。”
周厉怀不说话,文惜熙心中更是有了计较,她眉头一皱,故意说道,
“既然是不好的话,那我宁愿从你嘴里听到,也好过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由别人告诉我,给我难堪!”
“有朕护着,谁敢给你难堪?”
周厉怀闻言顿时皱眉,低叱了一句。
文惜熙觉得有戏,便趁热打铁道,“厉怀,难倒我在你的眼里便是那种经不起挫折的女子吗?你要亲自去那垮了堤坝涨水的蜀川对付祁王,我如何能不担心?”
“还是说你忍心,让我在你不在的时候从旁人的嘴里听到那些话?”
文惜熙说着,眼眶便有些红了,“有你在身边,任何流言蜚语我都未曾怕过,但我却唯独怕你将我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