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愣,却是摇头答道,“未曾,皇上送您启程时魏大人始终在床上昏睡,但——”
“但是什么?”文惜熙顿时皱眉。
“但是那时正是中午,应当有几个城守府的下人看见了城守府内有马车离开。”
文惜熙闻言咬牙,“吩咐下去,一路上提高警惕,我们的行踪怕是暴露了。”
月影重重一点头,正要出去传令,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问向文惜熙,
“娘娘,可否是城守府出了内奸?可要即刻派人回去传令?”
文惜熙却是摇头,“不必,这时候回去传令怕是已经晚了,若被暗中埋伏的那些人发觉尾随,怕是会反倒暴露了皇上的计划,得不偿失。”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工夫,月影对文惜熙的态度已是从一开始的不敢怠慢,到如今的唯命是从,当下也没有迟疑,掀了马车帘子便出去传令。
文惜熙端坐在马车之上,虽然看上去像是在闭目养神,实则时刻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黑甲兵的马蹄声与马车撵过碎石的声音在黑夜显得尤为清晰,道路两旁的林子里别说是鸟叫,连一丝蛙鸣声也无。
文惜熙的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一只羽箭忽然透过车窗,擦着文惜熙的脖颈深深地钉在马车壁上,箭尾犹在颤抖。
“娘娘!”
月影担忧地惊叫一声,立刻朝着文惜熙扑来。
不过一个呼吸间,箭雨便从漆黑的夜中纷然而下,将文惜熙乘坐的马车扎了个满满当当。
疾影率先听到那箭雨的破空之声,大喊敌袭,但任由小部分的黑甲兵被那忽如其来的羽箭扎在身上,霎时间没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箭雨终于停歇,从树林的阴暗处渐渐燃起了大片火把,乍一眼看过去竟是有千余人,正缓缓地朝着马路中央的队伍包围。
马车内,月影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马车,语气担忧地低声询问,
“娘娘可有受伤?”
文惜熙只觉得脖颈上有微微刺痛,并未大碍,抿着唇摇头,
“我无事。”
月影这才放下心来,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外面看去。
马车外有人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与黑甲兵的拔刀之声。
疾影护在文惜熙马车之外,看向那对人马渐渐逼近,咬牙恨声道,
“哪路宵小竟然阻扰夫人马车,报上名来!”
只听见一声畅快笑容从外围传来,队伍四散而开,走出一个与魏光赫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面露狞笑,
“臣魏康成,见过惜妃娘娘。”
疾影认得魏康成,看见是他先是一惊,将手中长刀紧握,脸上防备之色更甚,恨声道,
“魏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可别忘了宫中还有太妃娘娘记挂着您呢。”
魏康成却是满不在意的一笑,“是又如何,老夫迟早要回到都城去,亲自见见家妹,不劳关心了。”
月影见是魏康成也是一惊,悄悄放下千疮百孔的车窗,转头小声对文惜熙说道,
“娘娘,来人是魏大人的父亲。”她咬牙,语气有些沉重,“带了有千余人,随后怕是有一场恶仗要打,娘娘您千万小心,莫要离属下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