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天只敢吃了小半个馒头,就已经昏昏欲睡了,文惜熙咬牙,用力在手臂上的伤口狠狠一扣,一阵剧痛传来,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看来娘娘在这里过的甚好。”
李承业阴沉着脸,从外面踱步进来,看着文惜熙染血的袖口,眼中闪过一片快意。
文惜熙忍着手臂剧痛,又狠狠地掐了一把,将脑中的疲倦赶走,对着李承业勾唇一笑,
“本宫再好也好不过太傅大人,听这声儿太傅大人的儿子好像是今日出殡,也难为太傅大人了,这蜀东毕竟是个小城,又是瘟疫洪灾的,竟是还能买到棺椁,当真是你李家之福。”
正所谓蛇打七寸,杀人诛心,既是要戳人痛处,自然要挑最痛的地方来,李承业这方面和她比,还是嫩了些。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李承业这时候死了儿子,不低调的下葬就算了,竟然还在这蜀东城城守府里大张旗鼓地办葬礼,就连在大牢深处的她都隐约听见了那高昂的哀乐。
文惜熙说完这句话后,李承业果然脸色大变,若不是文惜熙手边就放着那把长刀,他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狠狠的掐死这个得意的女人。
李承业一如寻常般又嘲讽了几句,文惜熙却是没有再理他,毕竟如今自己身陷囹圄,保存体力最重要。
李承业见文惜熙一直淡笑着看她,虽然不说话,但眼中的嘲讽却是明明白白的,气的当即一个甩袖,离开了牢里。
那蜀东城的城守就在大牢外面等着,见李承业出来了又是弯腰又是作揖的,
“大人莫要生气了,何必与这她一般见识。”
这人虽然穿着城守的制服,却也不是真正的蜀东城城守,真正的蜀东城城守已经被李承业杀了,他只是原来的城守身边的一个师爷而已。
李承业带来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控制蜀东城这一个受瘟疫和洪水折磨的城镇却是极为简单,这师爷全家人都在蜀东城中,性命咽喉被李承业把握的死死的,不敢不听话。
李承业看了一眼这人,心中嫌恶,但毕竟这人了解蜀东城的大小事宜,自己目前还少不了他,不然早已将他一刀杀了。
他没有理会他,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
那师爷看着李承业的离去的背景,悄悄地从擦了擦额角冒出的冷汗,轻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向一旁的无人的角落。
这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但面上却蒙着一块布,仅仅露出的眉眼很是英气。
师爷对着他连连拱手,“这位壮士,蜀东城的大牢就是方才李大人去的地方,我现在路也带了,地方也告诉你了,你可否履行诺言,将小儿还给我?”
面罩下的那人眼神微动,看着那师爷焦急慌张的样子,淡漠开口,
“今夜子时,我会在府中放一场大火,到时候你掩饰我出府,你的儿子自会回到你家中。”
“诶,好,好!多谢壮士!”
那师爷强行挤出一抹笑,对着这人又是鞠躬又是颔首的,连连感谢。
然而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这人便已经不见了。
师爷又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强忍着心中惊惧,匆匆离开,消失在转角的矮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