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房布置的极为巧妙,有好几个暗孔能看到对面牢房内的情景,但从外面却是丝毫看不出端倪的。
不知为何,皇上进来这暗房之后丝毫没有方才的恼怒暴躁,只是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些什么。
那些臣子本就与皇帝陛下共处一个封闭空间而有些惶恐,见周厉怀这般变幻莫测的状态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声响,那些大臣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向那暗孔之后的牢房张望。
庄太妃并没有让周厉怀失望。
他与那些臣子在这潮湿阴冷的暗房里呆了不过半个时辰,一位披着身褐色连帽大氅的‘嬷嬷’在狱卒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那狱卒显然不认识她,语气也有些不好,
“这位嬷嬷,若不是看在徐公公的份儿上,但凭你给的那些银钱,我可断然不能放你进来的,不过既然带嬷嬷进来了,你有什么话便快些说。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你——惜妃娘娘虽然蹲了监牢,可待遇吃食却是没有短过的,嬷嬷可别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庄太妃已然许久没有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过了,不过眼看着南宫惜就在眼前,她也没有理会那名狱卒,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从已经开好了牢门里走了进去。
那狱卒被瞪的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和她计较,转身便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牢房内的两人。
简陋的牢房里除了简单的桌椅板凳,只有一张铺满了稻草的床,南宫惜背对着她,许是因为盖了被子的缘故,身形显得有些臃肿。
庄太妃打量了那厚实的被褥一眼,便知道那狱卒所言非虚。
用度上的确是没有短的。
但这又如何呢,还不是要死在她的手下。
庄太妃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缓缓地将大氅脱了下来,随手丢到一边,再从怀中拿出了个釉色上好的青瓶。
陶瓷的青瓶被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床上那人似乎这声响动,微微动了动身子,但却没有转过头来。
庄太妃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半晌,忽地轻笑出了声,
“你在怕我?”
庄太妃故意出声试探,果然见那被子下的人影又动了动,像极了在发抖。
“你害怕也是正常,毕竟我也不像魏家的那个蠢货一般,分明是给人下药的,自己却被灌成了半边瘫痪。”
庄太妃似是心情极好,从桌上拿起了那青色的瓶子,尖锐的金甲套在木桌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哀家本也不想出手的,可谁让你是那贱种的宠妃,若不乘早弄出点动静,将世人的目光转移到你的身上,哀家的景怀岂不是连死都遗臭万年?”
“南宫惜,等你下去了,也千万不要怪哀家,体谅体谅哀家这拳拳慈母心吧——”
庄太妃将那青瓶的木塞拔开,一声轻响顿时在牢房中响起,床上的人似乎因为恐惧,身体抖动的更加猛烈。
说道这里,庄太妃似是心中更是开怀了,
“你不要怕,我要给你喂的这药,与我十几年前让淑妃的一般无二,只是你的这瓶毒发的会更快一些。不过黄泉路长,你等一等周厉怀那个贱种也是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