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


    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偏见何其之重！


    北燕便是面临被亡国的危险也不愿和天元合作！


    当时夏凉几乎气笑了，就这么执着于所谓男子当政吗？


    天元国在这片大陆，几乎完全被孤立了，现在的楚国还没有动天元，无非是觉得天元不过案板上的一块肉，随时可切！


    但夏凉如何甘心？


    在楚国以扫天下之势平定其他五国时，已经又过去了七年。


    从夏凉上位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


    楚国来使，是来劝降的。


    华丽的金銮殿内，夏凉坐在帝位上，眸光明灭，明明带着绝望，却还带着些微的光。


    不战而降，是对天元国的侮辱，也是对天元国内所有为女子地位而战之人的侮辱！


    使臣愤而离去。


    天元国与楚国，正式开战！


    七年，足够夏凉将天元国发展到极盛的状态，也趁着楚国西征的时候打下了北边的一些土地。


    可是历史的洪流是那样的凶而急，夏凉十来年的谋划和建设，几乎一朝崩塌！


    夏凉决定亲征的那一天，司珩一如既往的来送膳食。


    夏凉头一次叫住他：“阿珩，你怨吗？”


    司珩浅浅一笑，笑容温润一如平常，惊艳了夏凉的所有时光：“怎会？见到夏夏的每一刻，我都是欣喜的。”


    夏凉闭了闭眼睛，长睫忽然湿润了下来，怨吗？


    更怨的，恐怕是她吧。


    所谓生不逢时，无外乎如此。


    “阿珩，你知道吗？我曾去过了外面的那些国家，那些女子，虽然困苦，虽然卑微，但她们却没有任何不满，甚至沾沾自喜与她们自身，贬低我们，可……？


    天元国或许在她们眼中是异类，但我却从不觉得天元国不对。


    我们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我努力了，尽力了。


    我知道我们会输，会败，但，我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阿珩，我不会甘休的！”


    夏凉再次睁开眼睛，除了微红的眼圈，再没有其他的不妥，目光中满满的坚定之色。


    司珩轻轻环住夏凉，按住她的脑袋，给了她最后一份温暖，“我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的，夏夏，你要相信，我们未必会输的。”


    夏凉回抱住他，脑子里已经有了最后的结局，但心却更偏向司珩，破涕为笑道：“对，我们或许会赢呢？”


    ……


    ……


    夏凉在外一战成名。


    甚至几番破了楚国的进攻之势，可历史的洪流依旧倾碾而过。


    城池一座座的失守，一直到了皇城。


    夏凉送别过一位位的勇士，她在战前几年做的准备也确实在这一次次战役中发挥出过作用，可一切都抵不过一个时，一个势。


    夏凉在这场战争中开始茫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誓死抵抗到底是对的吗？


    这样的抵抗，会不会让楚国更怨恨她们天元，便是最后征服了，也不会善待她的子民？


    杀红了眼的夏凉，终是停下了继续前行的脚步。


    *


    后宫内。


    “你走吧。”夏凉已经换上了当时登基的帝服，目光冷凝的看着司珩，语气冰冷，“我知道司家已经迁走了，老太太向来疼你，不会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