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仪听到吴冬这么说,她瞬间魔怔了,她下意识地认为吴冬根本就不爱过她。不过何思仪会给吴冬一次肃清的机会,再怎么说她对吴冬已经形成了一种难舍难分的羁绊。
她淡然地问吴冬:“嗯,你说说看,你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吴冬头头是道地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暗杀吕谷焦,是你一心想杀他而已,而且你也试图说服我跟你联手杀他。我爱你,所以我一直附和着你。可是现在对我来说是非常情况,我已经没心思去揣摩怎么暗杀吕谷焦了。”
何思仪看吴冬都这么坚决地表态了,她顿时心凉了许多。她早该想到全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看来凡事都得靠自己。
她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跟吴冬说:“呵呵,吴冬你终于肯跟我坦然了,那我也无话可说。那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就成了非常情况了?”
吴冬说:“杨央安偷听到我们的阴谋,我们害怕东窗事发,所以我们下意识地把他绑到地窖里去了。杨央安的失踪引起韩冬庆他们对我和夏鹄的怀疑,所以我和夏鹄变成了重点嫌疑犯。我怕韩冬庆他们会找到杨央安,所以我才指使你去地窖把杨央安杀了。一步错,步步错。杨央安死了,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我必须趁韩冬庆他们没发现杨央安的尸体之前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
何思仪说:“说白了就是‘人为刀俎,我们为鱼肉’咯。”
吴冬说:“是的。”
尽管如此,何思仪还是一心想要杀吕谷焦。她跟吴冬说:“但你毕竟跟我偷过情,你不杀吕谷焦,你不觉得像吕谷焦那种刚强性格的人不会杀了你?所以你杀吕谷焦也已经成为一个必然趋势了,我想凭你的性格不会坐以待毙的对吧?你也该懂得‘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这个道理吧。”
吴冬双手抓着何思仪的手臂后跟何思仪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地说:“何思仪,你不要太偷换概念了!对,你杀吕谷焦的动机很合理,但你为什么一定要置吕谷焦于死地呢。在瘟疫爆发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保护过我们的,你怎么就不懂得感恩呢!”
何思仪已经看到了吴冬的软弱,她现在厌恶吴冬碰触到她的身体,她就急忙把吴冬给推开。她跟吴冬说:“我当然会感激他这一路来对我们的保护,但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还存活于世,我就心里过意不去。我必须看到他死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可是杀人不犯法的,这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机会啊。”
吴冬不明白何思仪干嘛对吕谷焦这么大的杀意,他心目中的完美计划只是瞒着吕谷焦跟何思仪私奔到宿南去。他现在杀了杨央安,韩冬庆那伙人绝对不会轻饶他。
吴冬一定不能在别墅里坐以待毙,但韩冬庆他们守在大铁门以限制了吴冬的活动范围,所以他才想到通过钻狗洞逃出别墅。不过在逃跑之前,他对何思仪的爱意驱使他要拉着何思仪一起跑。
他跟何思仪说:“思仪,我不会好奇你对吕谷焦的杀意为何这么大。但接下来你要认真听我说话,我今天下午来找你是要跟你商量明天早上我们一起逃跑的计划的。”
何思仪看着吴冬这幅紧张的神情,索性把发言环节让给吴冬了。她柳眉微皱地望着吴冬的脸,一脸疑惑地说:“逃跑计划?”
吴冬说:“对,你把杨央安杀了是我指使的,所以韩冬庆他们一定也会杀了我。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杨央安,而我和夏鹄仍然是嫌疑犯,所以他们会守在大铁门不让我和夏鹄离开别墅半步。要是哪天杨央安的尸体被他们找到,我绝对死得很惨。因此我打算明天早上就拉着你离开别墅后私奔到宿南去。”
何思仪说:“嗯,不错的计划。可是现在问题是——我离开别墅虽然轻而易举,但你怎么离开别墅?你不是说韩冬庆他们会一直守在大铁门旁吗?而大铁门不正是唯一的出入口吗?”
吴冬得意洋洋地说:“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别墅长满杂草的后院里有一个狗洞,而那个狗洞正是因为被杂草遮盖而不易被人发现。”
何思仪不以为意地说:“哦,原来你打算钻狗洞离开别墅啊。”
吴冬慢慢地牵起何思仪的手,然后一边跟何思仪风情万种地对视,一边跟何思仪含情脉脉地说:“所以思仪,明天早上我们一起离开别墅,然后我们私奔到宿南去。你也饶吕谷焦一命吧,做人不要太赶尽杀绝了。”
何思仪平淡自然地问吴冬:“吴冬,你是真的爱我吗?”
吴冬坚定地说:“我当然很爱很爱你了,我会比吕谷焦还爱你,但这不是逼我把吕谷焦杀了的理由。还有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你爱我比爱吕谷焦更深沉吗?我们都彼此这么深爱,你为何还要这么质疑我呢?”
何思仪说:“那你说,我们真要是到了宿南,我们会有怎么样的生活?”
吴冬说:“政府不是可以为幸存者提供衣食住行吗?我相信我们到了宿南后,我们就可以跟以前偷偷摸摸的日子说永别了,我们会像正常夫妻一样快乐地生活着。”
何思仪虽然知道吴冬只是在为自己的命着想,但吴冬能在逃命之前想起要和她一起私奔,她还是稍微有点感动的。可何思仪就是不想让吕谷焦存活于世,而她对外的说法是先下手为强,她真正杀他的原因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抬着头看着吴冬这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渐渐地陷入了一种思考。她在想要不要直接拒绝吴冬的好意后自己一个人去杀吕谷焦,可她就是怕吴冬会不忍心独活。
后来她才在仁慈的驱使下和吴冬说:“好,吴冬,我答应你,明天早上我们一起逃出别墅,然后我们一起私奔到宿南去。”
吴冬一听何思仪这么坚定地答应了自己,他就高兴地把何思仪抱在怀里。他说:“太好了,思仪。你终于能放下对吕谷焦的杀意后跟我一起私奔到宿南去。我们做事都得留一线嘛,真的没必要对吕谷焦赶尽杀绝的。”
何思仪问吴冬:“吴冬,你可曾想过吕谷焦哪天也会到宿南?”
吴冬说:“就算他真的到了宿南,宿南那么大的一座岛,他哪可能跟我们偶遇在一起啊?”
何思仪说:“说得也对,那你明天早上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吴冬说:“不出意外的话,我九点就可以通过钻狗洞的方式离开别墅了,而你可以从容不迫地走大铁门离开别墅。到时我们俩在别墅西南边的驿站里见面,我们一起私奔到宿南去。”
何思仪的双手也慢慢地搂住吴冬的腰,心情愉悦地说:“真是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那你明天早上八点半来这里叫我起床咯。”
吴冬真的很意外他能说服何思仪跟他一起逃命,毕竟何思仪在不久前试图把“不杀吕谷焦,她内心难受”的准则植入在吴冬的思想里,就好像何思仪对吕谷焦有深仇大恨一样。
吴冬撒开何思仪,兴高采烈地说:“那好,思仪。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就过来你卧室叫你起床。”
何思仪说:“嗯,那你现在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吴冬说:“好。”说完他就兴奋不已地走出了何思仪的卧室。
何思仪目送吴冬的离开之后便喃喃自语着:“吴冬,我一定会陪你私奔到宿南去的,但在此之前,我必须把吕谷焦给杀了。原谅我到现在也没敢把杀吕谷焦的真正动机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