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林立在金汤城外一字排开的阵营当中,贾易拖着自己的骨刀,看着自己被太阳蚕食的皮肤,吐了一口口水,捡起磨刀石,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起来。
简冠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把遮阳伞,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这六个人来这里,不就是找死么?”贾易露出了自己的半边牙齿,“据你我对沐承德的了解,现在,他们可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且,我们还会无能为力。因为这六个人的落位,似乎就是为了沐承德而准备的。我们两个人在最中心,他们则偏向右边。沐承德能够使用的战术,我都划出了三条,每一条,都是我们无法驰援的。”
简冠摇了摇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沐承德决定要杀这六个人,且还将那么多的人送到我脸上来杀,我也不能丢了他的心意不是。”
贾易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
似乎,每一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六大主教对于圣火教的重要性。
明面上来说,这六个人是圣火教名誉上的神的代言人,这些人一死,那么就间接的证明神的代言人都斗不过人。
不过也许只有沐承德和秦历等人知道,这些大主教每一个人也代表着好几千个人命,这些人有的可能是在下面打仗的圣殿骑士,也有可能是在某个朝堂当中的政客,只要他们死了一个人,那么圣火教的势头就可能被削弱许多。
特莱斯的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拿着一个铁制的烟斗,加了点烟草,手指上出现一道火焰,将其点燃,然后有滋有味的抽了起来。
沐承德,快点来吧,我们可都等不及了。
这个时候,他的帐篷外面悬挂的布匹忽然受到了狂风的侵袭,特莱斯慌乱的回头,然后单膝跪地,额头刻在泥土之上,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如果被任何人看见这番场面,可能都会大惊失色。
这可是圣火教的六大神使,更是一位白袍法师,就算是黑袍法师,也不值得他如此下跪。
那么来的是谁,显然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来的人穿着一袭由劣质的布匹织出来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的粗糙,上面甚至还带着些许泥土,他穿着蓝色的,牛皮制造的裤子,也十分的淳朴,至少可以穿上好几年不会损坏。
男人带着一顶编织的草帽,体型有些瘦,但上面全部都是肌肉,黝黑的皮肤下面游动着绿色的诡异光芒,他平波无澜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戏谑的神色。
“您为何亲自前来?”
特莱斯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巫灵,但一看到对方,他就从灵魂当中映射出一道恐惧,那是植入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如果对方再走近一些,他可能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和膀胱。
“为这游戏增添一点乐趣,我不也是舍不得你死嘛。”巫灵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能够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特莱斯心里原本能够杀死沐承德加上其余人的自信一下子全部消失,既然大人说自己会死,那自己就会死,他从来不做任何的反驳。
于是他改为双膝跪地,狠狠给自己打了一个耳光,说道:“让您操心了!”
“行了,我估摸着他们已经行动了。”
巫灵托起手,特莱斯的身躯便自己站了起来,身上和额头上的泥土也全部被拭去。
“您难道看不到他们的行踪吗?”
特莱斯的眼里满是狂热。
“我为什么要看?”巫灵反问,“我最喜欢概率这个东西了,如命运一般捉摸不透,每时每分都在发生着变化。”
让我看看,是哪两组幸运儿,会碰到我呢?
到了现在,也只有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才会让我兴奋起来。
巫灵咧嘴一笑。
……
马车在陡峭的地面上行驶,让里面的人手持的地图总是在震荡。
秦历摸了摸下巴,说道:“沐承德不愧是白衣军神,我不论如何,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在他手里的地图上,画着沐承德之后会执行的战术。
他先会发出佯攻,派出足足五千名步兵在阵前与对方交战,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沐承德会亲自出马,元帅亲征,自然会引起圣火教所有的注意。
他针对的自然是在最中心的贾易和简冠二人,这两个人对他很熟悉,应该也知道他的目标是六大主教,但对于沐承德送上来的肉,是不可能不吃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在交战的时候,一目国突击部队一方哪怕杀了一个大主教,就有可能会扭转局势。
这也是沐承德选择在中午发动进攻的原因,因为这个时候,贾易难缠的骨族士兵无法出面。
四千骑兵将会截断六位大主教互相驰援的路线,这四千人要做的只是不断地冲锋,不断地搅乱对方的阵型,然后趁着对方兵荒马乱,刺杀组成员进入,将大主教包围在中心。
咯噔。
就在秦历将沐承德的战术看完后,马车停下了。
坐在前面的车夫朝着后面喊道:“大人,目的地到了。”
后面没有声音。
“大人?”
马夫再一次尝试着喊了一声,见还是没有回应,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从屁股下面的柜子掏出一把匕首,悄悄朝着后面走去。
他猛地打开门,然后瞳孔一缩。
这里面没人了?
“小三,阿武,你们都出来吧,老子居然被耍了一道!”
车夫恶狠狠的骂道。
但周围空荡荡的林子里,显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小三,阿武?”
车夫皱起眉头,难道这两个家伙睡着了?
扑通。
扑通!
两具尸体从天而降,落在了车夫的身前,他瞬间吓的魂飞魄散,接连朝着后面退出两步。
“这是趁着都在打仗,执法者数量削减,所以这些人越来越猖狂了么?怎么到处都是罪犯。”
秦历在远处拍了拍手,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车夫长处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一柄血红色的长枪划破空气,直直洞穿男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