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充满皱纹和茧子的手掌之上,升起一道灰色的光球,手掌打开的一瞬间,光球就朝着天空飞去,如烟花一般爆炸开来,洒落无数星星点点。
荧光落在地面,随之是冲天的光柱,密密麻麻的光柱如牢笼一般,将三人困在里面。
皇甫玖从身上抽出一柄匕首,朝着光柱甩了过去。
“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干。”
男人继续笑道。
那匕首刺入光柱之内,只是一瞬间就被融化为铁水,与此同时,在牢笼的顶端,那团光球再一次凝聚,只闻一道雷声响起,皇甫玖痛呼一声,身上的盔甲冒着火光与黑烟,双眼不住上翻。
皇甫辰虽然心急,但还是没有下马,只是给自己的妹妹看了一眼,确定对方没有受到什么重大的伤害后,这才勉强镇定下来。
对方杀自己二人,就是砍瓜切菜而已,所以现在他不杀,就代表我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作为枭雄,他自然知道活着才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皇甫辰开口。
此时,他才能看清对面那个男人的脸。
许久没有清洗的头发随意耷拉在肩膀之上,上面还有不少的蚊子正在盘旋,他昏暗的眸子里闪烁着绿色的诡异光芒,红肿的酒槽鼻子下面是卷起来的胡渣,紫黑色的嘴唇里吐出言语:“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皇甫玖终于直起身子,她知道自己已经算是破相了,但还是忍住心里的愤怒,站在自己哥哥旁边。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发作,那么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皇甫辰,所以再如何愤怒,她也是识大体的。
“你们也许会疑惑,为什么你们二人在这里冲杀了这么久,连那所谓的大主教的人影都没有见到?我就是来告诉你们答案的。
你们所分出来的五组人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受到了阻击。也就是说,别人都已经冲了进去,甚至是大功告成了。”
掘墓人抬起自己的铲子,将其架在脖子后,双手搭在上面。
皇甫辰的眸子扫过周围正在有序撤退,且已经消失不间的哈伯德·艾迪,问道:“成功的人是车闻三人?”
“聪明,聪明!”掘墓人哈哈大笑,在经历了刚才的林锡三人组后,他可谓是很不爽。
虽然三人中只有秦屹一人比较聪慧,但对方的忠诚也太过了。
一般来说,聪明的人都没有这么忠诚才对。
在看到了皇甫辰之后,巫灵便重燃希望。
“那么你猜猜,现在来说失败的那一组人?”
巫灵显然是来了兴趣,开始和皇甫辰打哑谜了。
皇甫辰的眸子动了动,他隐约猜到对方是要干什么了,但还是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林锡那三个人吧?”
其实这种判断不难。
首先,你要确定赢的人是谁,既然对方发问,而且周围的圣殿骑士都如遭大敌一般散开了,就代表有人来驰援。
算上距离比较近的,再综合实力而言,车闻三人算是最容易得手的一组。
而知道了胜者后,如何判断输的人是林锡三人?
很简单。
林锡三人的价值,比起自己二人的价值要高,杀掉特莱斯对于大局来说,比起救出两人要重要许多,车闻三人没有去驰援林锡等人,那就是对方失败了。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巫灵的提问之下,不然他也不能一下子得出这么多结果,因为其中还有林锡三人重伤撤离,车闻三人状态不佳等等不确定的因素。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是你没有条件,你会是我的第二个选择人选。”
在皇甫辰琢磨对方这含义不明的话语时,巫灵继续说道:“那么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车闻三人成功了,林锡三人失败且身死道消?”
不仅仅是皇甫辰,皇甫玖也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对面那个衣着褴褛,样貌瘆人的如同怪物一般的男人。
不用自己哥哥提醒,皇甫玖也隐约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
挑拨离间?
对于他这种实力的人来说,真的有必要吗?
皇甫辰心里清楚,对方肯定不是要自己二人叛出沐承德的阵营,也不是想让自己告诉对方什么秘密。
而对方既然如此提醒自己,那么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以我目前的思维和看事情的角度来说,想不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我要做的只是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就好了。
不等皇甫辰开口,皇甫玖倒是说道:“林锡三人隶属于一目国的时间长,大体来说,他们都是沐承德的人。车闻三人只属于秦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些什么。
皇甫辰皱起眉头,说道:“你……”
而就是这个时候,巫灵忽然一抬头,搭在铲子上的手指朝着对方的心口遥遥一指,一道灰色的光束直直洞穿他的胸膛,一股寒意穿过他的身躯当中。
皇甫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会出手的如此猝不及防,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要出手。
所以他的眸子里居然满是疑惑的神色。
掘墓人哈哈大笑,说道:“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不得不开始用占卜来算事情。而我算出,你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还在愣神的皇甫玖。
后者的眼里满是空荡,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接住了自己哥哥从马上坠下来的身躯,她看着对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抬起自己的头颅,看着远处那个身影,拔出自己的双刀,已经完全没有想要继续活下去的神色。
而就是这个时候,恰巧不巧,车闻借助影的掩护,来到了此地,于是他抽出自己的羽箭,射在大地之上,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皇甫玖之前,双手擒住对方的手腕,止住其前进的身形。
“哈哈,哈哈哈哈。”背对着两人的巫灵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皇甫玖的眸子看着车闻,在这一瞬间,杀气笼罩了后者,且久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