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秦历说了好大一段之后,晁池皱起眉头,喝着自己的茶,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手指时不时轻轻地敲打桌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原本也陷入沉思中的秦历被打断了,但后者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此时的对方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某种状态当中,什么都察觉不到。
过了良久,晁池才抬起眸子,说道:“你的意思是,巫灵什么都知道,而且祂还拥有可以占卜未来的方法。”
秦历其实对于这一点也十分怀疑,但巫灵的任何表现,都代表这一点他应该不是唬人的。
“然后,祂还特地跟你解释了,为什么你要活下去,又为什么需要你这个人。”
秦历继续点头。
“那就有一点奇怪了,我思索的点你肯定也思索过了,但是你并没有反驳,这就证明你在自己的观点上出发,是没有问题的。
而我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疑惑虽然很多,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总是觉得有哪里奇怪。”
晁池自言自语,手指开始摩挲桌子。
秦历没有开口说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想要找回自己的思路。
在经历过寂静峡谷那一件事情过后,他很久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既然无论如何都是失败,那么他也想轰轰烈烈的走一场。
至于对抗的方法,他想过很多,但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无论是自己脑海里的系统,还是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力量,都无法跟巫灵对抗。
“嗯,你还说巫灵强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本身不存在这个世界,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的,自己携带的能量引起了这片大陆的异变。”
晁池感觉自己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秦历一直以来,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一个不断的质疑,不断地深究的人,但勾辰、车闻,或者是自己,都不是这样的思维。
所以在他遇到晁池的时候,他觉得那为数不多的机会到来了。
“而既然祂如此强大,所泄露出来的能量必然会导致那些初生的生物无比强大,且巫灵自身无法离开寂静峡谷,按照生物进化的道理,外面的生物肯定是越来越强的。
这时候,祂又给出了一个说法,就是给予人类掌握魔法的力量,让有灵智的生物来掌控这片世界。”
无论如何推导,巫灵那边就总有一个说法可以圆回来,而且这种事情是根据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来推测以前的发展。
也就是说,知道当初所发生的一切的只有巫灵本身,那么他自己怎么说,后者也无法来证实。
正是这种总是合理的说法,引起了晁池的无限怀疑。
“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晁池没有看秦历,只是看着自己的桌面,“就是祂无法阻止自己泄露的气息,所以那些气息全部流逝了。
然后,祂也无法收回自己的气息,但只有祂自己知道如何使用那种力量,于是祂在人类漫长的发展史中,扮演了一个引导者的角色,再加上彼时人类生无可恋,每日都活在那些怪物的屠杀之下,所以圣火教由此成立了。”
秦历抬起自己的眸子,他不是没有推断过这个事情。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就是既然巫灵无法使用自己本身的力量,那么为何祂现在依然是人类不可望其项背的强大?
“祂起初只是抱着自保的心理,但是人类确实聪慧,而这种聪慧也引起了祂的不满,所以他才想着一切从头开始。”
“但这无法解释祂为何依然如此强大。”
秦历终于开口。
晁池抬起自己的手掌,他眸子里的疑惑逐渐理清,开口道:“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祂找到了一个可以替代自己力量的力量?
祂既然来自其他的世界,拥有其他世界的力量,那么我们这个世界,是否也会有自己的力量?”
秦历睁开自己的眸子,其中闪现出一丝精光。
“你似乎知道那个力量是什么?”
“我曾在一个号称桃园的村子里,找到过一座破败的寺庙。巫灵告诉我那是祂最开始尝试获得信仰力量的地方,祂说借助信仰的力量,可以让自己再一次重获新生,脱离这片世界。”
秦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
也是在那里,那个持剑的人永远的留下了。
如果一切都如晁池所说的话,那么巫灵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让自己的团队分崩离析,让自己丧失抗争的欲望。
但他从未停止过抗争,只是他心里清楚,无论是战争的胜利,还是自己的伙伴都无法匹敌巫灵,他只是借助再起城和一路上不断得到的钱财,想要借助系统罢了。
只可惜这足足七八个月,都没有任何的收获。
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才会前来寻找晁池。
“所以祂在竭力掩饰着什么,而我从你眼里的悲痛,也看得出来。”晁池双手抱头,“我们已经推断出了祂力量的来源,但因为战争已经失败,毁灭这股力量的机会也就结束了。”
“但战争过后,祂的力量也必然有所下降。”
秦历打开了自己的系统,准备将其中所有的东西全部买下来,再去寻找自己的伙伴,做最后的挣扎。
“好像一扯上巫灵,你的思维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晁池看着秦历,“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都不会去想,只想着赶紧行动。”
“怎么了?”
“既然你知道了对方力量的来源,那么你为什么不也去寻找这股力量?这样一来,你们不就可以平起平坐了?”
秦历皱了皱眉:“祂身上所背负的信仰乃是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积累的,我如何去和祂比较?”
“那么按照你的思路来看,你无论如何都是一死,那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晁池坐直了身子,看着前面的男人。
秦历愣了愣,一下子忘了如何开口。
“这就是巫灵的第二手,也是祂最有恃无恐的一招。”
“心灵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