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次来到的空间是4区70号。
来到新的空间,辛溯并没有先看看周围的环境,而是问起了临走时水面上的倒影。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水里有个影子?”
“什么影子?”
“就是,就是一只浑身冒着火的大鸟,感觉得有这么大。”说着,辛溯用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巴钦被她的动作给逗笑了,“哈哈哈,你太可爱了。”
“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正事呢!”辛溯被笑得不知所措,“你不是说那个空中花园是你的私有物品吗?那鸟又是怎么回事?那么大,还燃着火?”
直到笑够了,巴钦才认真地同他解释,“你口中燃着火的巨鸟,也是魔神,菲尼克斯,我觉得他应该是我们里面最出名的吧,你竟然不知道?”
“菲尼克斯?”辛溯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在她现存的记忆中,确实没有出现过这个词语。“不知道,没听过。”
“对哦,忘记了,你失忆了。”巴钦猛地一拍脑袋,“等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现在还是专心找你丢失的记忆吧。”
也对,还是找记忆至关紧要。辛溯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开始观察起这个新的空间。
等等,这个空间,怎么这么眼熟?
他们出现在一处院落里。长长的木质走廊,房檐下挂着带有乌龟图案的暗红色装饰旗,房外是怡人的小院之景,他们甚至还能听见不远处有流水的声音。
那个装饰旗上的图案……不是乌龟,是玄武!她记起来了,这是她穿越的第三世,洛莲那一世。
当时她也把那个图案认做了乌龟,然后洛漠非常严肃地指正说是玄武,还说玄武是洛氏家族的守护神。
转眼间,巴钦就又改变了他们的服饰。
这次辛溯不用回头都能想得到他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心有些痛。被最信任的人,最爱的人,从背后一箭穿心,那种滋味,她连旁观都不愿旁观,连想都不愿再想。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她就觉得自己爱上了洛漠。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那自己未免有些太肤浅了吧。
辛溯听见了水花溅起的不规律的声音,也听到了那个牢牢记在心底的略带磁性的嗓音:“醒得这么快?”
“你是谁?”这个声音她也熟悉,就是曾经的自己。
辛溯匆匆下了马,在走廊尽头转个弯,就能看到一个男人现在岸边,一个女人泡在温泉里。
是这个独立空间里的洛漠和洛莲。
不一会,洛莲就倒入水中,洛漠将她救了上来。
竟然跟那一世的场景一模一样?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脸红?发烧了吗?”洛漠一边说着一边探了探洛莲的额头。
为什么会一模一样?不仅仅是对话、动作,还有洛漠肩头的一缕湿湿的发滑落的时机、角度以及随之而来洛莲的脸红,都分毫不差。
不是一个世界,还是梦中的场景,怎么会一模一样。难道这里其实并不是下一世,还是在幻若之境中?
想到这里时,辛溯愣住了。她该怎么分辨现实和幻境?在幻境中时,她被雷劈的痛是真实的,在幻境里的幻境中时,虽然劈来的雷比不得天雷劫,但那痛也是十分真实的。那么,最后一次天雷劫,是现实,还是又一层幻境?
就在辛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绕得头痛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缠在她手臂上的小蛇有了动静。它仰起蛇头,朝天空不断吐着舌头。
“布松要来了。”
身后的声音吓了辛溯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化作洛漠模样的巴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虽然他们样子一样,但辛溯还是可以通过声音区分真伪的。
“啊——”
辛溯隐隐听到一声尖叫。她抬头,发现空中好像有个小黑点高速向这边飞来。
巴钦指了指小黑点,“你看,这就来了。他还挺快的。”
不对啊,这尖叫声,好像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等小黑点飞近了些,巴钦才发现飞奔的熊上面,载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有一个人是趴在……
熊的脑袋上!
“熊,要着地了,快刹车!”布松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惊恐地大喊。
熊的视线被挡住了,它只能盲目地听从布松的指挥。
但是吧,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惯性是存在的,熊是及时停住了,它身上的两个人却被甩了出去。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摔到了院落里茂盛的树丛中。
辛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他们,应该不会摔死吧?”
巴钦听到她的问题,还真就托着下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嗯……布松应该不会。不过趴在熊头上的那个也许会哦。”
“啊?”辛溯一听,慌忙就往两人坠落的树丛处跑去。
巴钦则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偷笑。他当然知道熊头上的人是谁,也当然知道这个人是断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轻易就死掉的。
在天上及时刹车的熊大概知道自己犯了错,灰头土脸地走了下来。
巴钦的花马以滑稽的步伐走了过来,用坐骑之间的通用语嘲讽道:“唉,看来某些熊的坐骑证怕是要重考喽。”
黑熊一听,这个气啊,“你还好意思说?你之前要不是把我扔在后花园,我也不至于累得气喘吁吁载着布松来找你们。”
花马打了个鼻响以示不屑,“不要狡辩啦,技术不好就练呗。要不你求求我?我可是上一届坐骑比赛的冠军呦。”
“呵呸,小心我一掌给你拍成泥!”黑熊说着,作势就要往花马脑袋上拍一掌。
花马瞬间蹄下生风,一眨眼就跑到了领先于他们很远的巴钦身边,“略略略,有本事你在巴钦的面打我啊。”
黑熊被噎了口气,但又不得不跟了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辛溯最先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咦?这装扮怎么这么眼熟呢?
手臂上的小蛇不停地朝上面“咝咝”地叫着。辛溯抬头,才看见被挂在树上的布松。
辛溯“噗”了一声,但她马上就把笑憋了回去,还不停地在心里劝自己:没什么可笑的,不就是头发上沾了树叶么?不笑,咱不笑!
“辛溯?”
这一声呼唤让辛溯的目光立马从树上的布松转到了声源处,随后她瞪大了双眼,“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