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傍山的天空之城在余晖之下缓缓下降,特斯莉取消了结界,风徐徐吹来,吹到了他们的脸上。
洛克兰德和乔思蓝一起站在天空之城的边缘,她看着风景,张开了双臂,“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大帅哥从背后环住我就好了。”
乔思蓝非常煞风景地打断了她的幻想,“不好意思,你现在长翅膀了,没办法从背后抱住你。”
洛克兰德不满地“嘁”了一声,然后放下了中二的双臂。
她低头望着下面,今日的云并不是特别多,隐约可以看见地面上的两座“山”,还看得见大片的树林,比现在那小小的“山峰”上看到的要壮观得多。
另一边也有些一片树林,不过面积不大,它与接下来的山丘地区是被一条宽宽的河给隔开的,那是他们即将要走过的路。
洛克兰德想过了,还是先将自己的能力恢复的好,若是这一路上再遇到些危险,也不至于急得只能干瞪眼。恢复了力量之后,就去找龙族寻求帮助,再一起唤醒那个蛇蜥族的神,拿到魔法书。再然后,有了自保能力的她就可以选择和魔神们接触契约,独自等待汐和焰的复活。
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只是很抱歉,为了这个任务,原本现在就可以解除契约的魔神们还要继续保护她。
是她选择利用了魔神们,不然,他们离自由就只有一步之遥了。所以她发誓,魔神们保护她,她也要保护魔神们,她是不会轻易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下的。
至于乔思蓝嘛,她也要保护好他,毕竟已经答应焰的要求了。
第一次有种变成了主角的感觉。拯救世界、肩负重任、神器加身以及这具据说非常厉害的身体,哪一个不是主角的标配?不是配角,更不是炮灰,她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
橙红色能使人心情愉悦。
接下来,洛克兰德做了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乔思蓝被吓了个半死——她竟然纵身一跃,翅膀都不扇动一下,就直直地跳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有翅膀,知道自己会飞,知道自己不会被摔死,所以她不再恐高了。
世界上的一切恐惧都来自未知以及没有能力。
乔思蓝赶忙张开翅膀,追了上去。
这个自由下坠的过程,本应该是属于特斯莉的,那是一只失去翅膀的精灵再次体验独自飞翔的唯一办法。她想过失去生命只为体验这种感受,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死亡后,她会转世,然后继续忍受没有翅膀的痛苦,倒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还能护得族人一世安宁。
马加锡亚走到城市的边缘,并没有看见他们两个的身影,王座空间的布松汇报说她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他没有回到王座空间内,而是站在城市的边缘,看着这片大地。
他要保护阿苏伊是出自于他的内心,他喜欢阿苏伊也是出自于他的内心,他现在格外肯定这一点,无关有没有资格。这是他在痛苦的幻境与休眠的梦境中体会到的。
他可以忍受他与阿苏伊无法在一起,却无法忍受阿苏伊不幸福。阿苏伊的愿望,他会代替她实现——保护洛克兰德。只要她与阿苏伊不会成为敌人,那么即便她与全世界为敌,他也会站在她这一边跟她一起对抗全世界。
非黑即白是不存在的,永存的唯有利益,马加锡亚再清楚不过了。
山峰依旧在有条不紊地降落着。
高速下坠的洛克兰德在即将摔到地面上时及时地挥动起翅膀来。别看精灵的翅膀像蜻蜓一样薄薄的,其实坚韧得很,更何况是精灵女神的翅膀,这样的风速之下它依旧可以平稳地扇动,保洛克兰德的平安。
谷地之中的水消失得一干二净,就算不似特斯莉说的太阳一升出来就全部蒸发那么神奇,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在没有良好排水装置的情况下,谷地里看不见一个小水坑也是一件很魔幻的事了。
小草在雨水的滋润下愈发的翠绿了,只可惜要跟着这些房屋一起被埋在山峰下面了。
之前困住汐的木桩不知何时被人拆除了,草地上秃了那么一块,裸露出的土壤上竖了一块比较大的长条的不规则石块。洛克兰德飞了过去,落在了石头之前。
乔思蓝也落在了她的身边,“是我吩咐恶魔们做的,这些身体早就应该被埋掉了。”
也对,原来的村民们早就死了,徒有其表的外壳不应再存在于世。
洛克兰德用手摸着凹凸不平的石块,“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们恶魔不是以人为食吗?为什么没有吃掉这些空壳?”
“怎么说那也是他们曾经用来生活的身体啊,我们是没有人类的感情,但即便是野兽,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她听到了关键,“没有人类的感情?”
“对啊,因为我们是单一的负面情绪。”乔思蓝耸耸肩。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跟人没什么区别,感情也比我要丰富多了。”
“嗯……也许是因为我姐姐的原因吧。每三只分别代表着欲望、猜疑和嫉妒的恶魔是有一个共同核心的,我姐姐与那个汐融合了,也就变得有人情味了,连带着我也有了改变。讲真,我能察觉到,我的变化不小。”
飞冠狐当然没停下等她。
阿暮猎杀了一只没比她大多少的一直四翼鸟,一路拖着找到了已经走远了的飞冠狐,“你不要不理我啊,你看,我给你带来了食物。”
飞冠狐觉得这个人类奇怪得很,正如阿暮也觉得它奇怪得很一般,不过出于本能,它还是接受了食物。
阿暮就站在它旁边看着它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我也总是孤身一人,不如你跟我一起吧。看你的年龄也不大,捕食这种事情,还是要勤加练习,在你能独立生活之前,让我来照顾你吧。”马加锡亚洛克兰德马加锡亚洛克兰德
这回飞冠狐好像听懂她的话,抬起头,点了点。
其实那只是习惯性的、生理性的点头,阿暮跟了它小半个月它才明白自己甩不掉这个人类小女孩了。
两个孤独者就这样相互依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