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弧通过看过的各种穿越小说里了解到,自己的这种情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她现在是灵魂穿越到各个世界里,目的嘛,就是她脑子里记得的“体验人生”,但到底为什么体验人生她是不知道的,也不像有些小说里写的,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因为没有人活着系统给她发布任务。
她也不知道这种穿越到什么时候会结束,万一是“无限流”可怎么办?那她就要重新做打算了。
再说这两个男人,有可能是轮回转世的情况,并不记得前面那些世界发生的事,也有可能跟她一样,带着记忆在不同世界体验人生,至于为什么老是跟她遇到,也许他们三个是一起体验人生的“同班同学”,他们的穿越是一场考验。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就还得考虑这场考验里,他们可不可以互相表明身份。
要不问试试看吧。
白弧胡思乱想这么多的同时,也已经将这个世界的腹黑男打量结束了。
他看上去二十六七岁,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不笑的时候,一眼看上去就很正气,一旦笑起来,又带着痞气,显得不那么正经。白弧视线跟对方对上,既没有问好,也没有感谢,更没有互通姓名,而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陆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是的,白弧在诈他。
白弧说话的同时盯着对方的眼睛,不会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情绪转变。
但不巧,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突然闭上眼睛,伸出手捏了捏晴明穴,然后奇怪地回道:“什么陆医生,你认错人了吧?”
白弧低下头,含糊道:“是我认错了。”
巧不巧的,这到底是真巧还是假巧?
男人抛开刚才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询问徐来娣推人的事情:“白女士,我是警察,我姓蔡,这是我的证件。”他掏出证件来在白弧眼前展示片刻,然后又塞回胸口的衣袋里,“我们接到报案,现在来了解一下情况。”
白弧因为觉得拿不到钱,所以回答得兴趣缺缺,男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一个字都不多说。
男人见状,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告诉白弧:“其实,你想要对方赔偿也不是不可以。”
白弧果然如他所料,精神一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是吗?我要怎么做?”
男人忍住笑,引诱道:“不急,你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白弧迫不及待地,将脑子里原身记忆中徐来娣对白瑚不好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过程中,男人几次想打断,将话题引导到重点,但白弧总有办法扯到以前的事情上。
终于,男人忍无可忍,随便问了几句就告辞了,至于白弧那一连串的“等等”,他没听见。
白弧见对方人影也消失不见了,将伸出的尔康手收回来,撇撇嘴道:“又想坑我,哼!我会被你坑是因为我乐意,并不是被你坑到。”
这个男人肯定跟她一样,之前那些世界的事情都记得。
不过,这赵正河可真是够狼心狗肺的,老婆被自己老娘推到医院了,竟然面也不露一个,住院费也不出。
原本她还觉得,赵正河的行为虽然恶劣但还不至于到剁人那么严重,现在看来嘛,虽然还是不至于要剁人,但剁只手还是要的。
唉,她本来以为可以从赵正河那里得到好大一笔钱呢,看来她只能去从他那里要好大一笔钱了。
暮色四合,昏黄的路灯和各色霓虹灯将这座城市妆点得迷离夺目。
男人脚步匆匆从医院大门走出,直到走出一百多米才放缓脚步。他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右手捻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去摸打火机。
不知怎么回事,打火机没摸出来,左手的香烟包反而掉了。
男人看着掉在地上的香烟包,并不是很想捡起来。他扭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刚准备迈步离开,又微微抬头,看向不远处路口的监控摄像头。
他似乎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捡起香烟包,快走几步,一把扔进垃圾箱,然后继续摸身上的打火机。
终于,他从屁股袋里找到了,一边含着烟嘀咕着“难怪硌得我屁股疼”,一边动作生疏地点烟,然后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下香烟,眯着眼看那红色的星火。
“那女人肯定发现什么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凭什么?”他自言自语道,突然想起什么,又哈哈笑了出来,“不过真有意思,居然真的提刀剁了,哈哈哈!”
他笑着,然后吸了一口烟,立刻被呛到咳嗽。
“这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有人对这种东西上瘾?变态吗?”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将剩下的香烟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男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而那被丢进香烟的垃圾桶里,一缕黑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来。
同一时间,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路川正坐在书房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病例。
这是白瑚的病例,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尤其是最近一次的测试问卷。
路川突然一笑,拇指拂过问卷右下角的诊断结果处,说:“精神病就精神病吧。”
………………
白弧在医院住了三天。
之所以住三天,并不是因为白弧的伤有多严重,而是因为没有人来办理出院手续。
白弧被抬进医院,身上分文未带,连身份证和手机都没有,可想而知她在医院这三天是多么的无聊。
白弧决定不能再无聊下去了。
晚上八点,赵正河将接手的案件资料看了告一段落,准备在客厅看电视放松一下。赵子翔在自己的卧室兼书房做作业。
看上去是一个平凡又宁静的夜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宁静。
赵正河起身去开门,握上门把的时候却迟疑了,把眼睛凑近从来不用的猫眼往外看去。
门外没有人。
赵正河皱着眉,退开几步。
敲门声没再响起。
他走回客厅,正准备再坐下来,敲门声却又响了,一声又一声,比刚才还急促。
赵正河又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还是没有看到人。
“谁家孩子调皮吗?”赵正河自言自语道,至于心里是不是真这样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正河快步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屁股才沾上沙发皮,敲门声就又响起来了,咚咚咚,咚咚咚,直敲得赵正河心慌。
赵子翔从卧室钻出来,疑惑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犹豫着不想去开门的赵正河,问道:“爸,谁啊,怎么不开门?”
赵正河摇摇头,说:“你去开门吧。”
赵子翔闻言,提步往门口走去,却又被赵正河叫住了。
“算了,你进去吧,我去开门。”赵正河又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都走这儿了,我去开吧。”赵子翔说着已经走到门口,就要伸手开门了。
“别动!”赵正河突然大声喝道,把赵子翔吓得一抖。
赵正河也发现自己语气不对,又柔下声音,劝哄赵子翔:“没事,你进去吧,我来开。”
赵子翔被老爸刚才的态度吓了一跳,一点也没迟疑地回了卧室。
赵正河见儿子回了卧室,才露出心底的畏惧。
是的,是畏惧,他担心在门外的是那个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女人。
他怕这个女人再给他来个过肩摔。
虽说,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医院里,不过,也不能一直把人丢在医院,要不明天接回来吧,不,还是后天再接回来吧。
他来到门边,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着。
他把门链锁上,这样,就算门开了,也只能开一道缝。
“来了。”他高声喊,像为自己壮胆,然后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赵正河感觉自己又飞起来了,然后狠狠撞在墙上。
好痛!
赵正河贴着墙滑坐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见门锁已经被踢坏了,防盗门大开,走廊的声控灯全都被那一声巨响惊醒了,明亮的灯光从那人身后照来,赵正河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孔。
不过,能干出这种事的还能是谁?
这日子没法过了。
离婚!
明天就离婚!
……………………
白弧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半躺在长沙发上的赵正河。
半个小时前,赵正河瘫倒在门口起不来,是白弧顶着赵子翔惊惧的眼神,将他扛到沙发上。
赵正河第三次亲身体会到白弧奇怪的力量。
是的,白弧的力量很奇怪。
赵正河作为从小优秀到大的人,对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是从不怀疑的,但从那个过肩摔开始,他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可能是不正确的。
过肩摔?过肩摔啊!
他老婆怎么可能对他使得出这种跆拳道技巧?
可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确实是他冷待多年的老婆,虽然对方开始穿衣打扮了,但那就是他老婆。
这事儿要怎么才解释得通呢?
赵正河看着单人沙发上那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免遭皮肉之苦才是关键。
那女人刚才说什么?给钱?
“不是才给你钱吗?又要钱干什么?”赵正河捂着后腰吸气道。
“我在医院没带钱呀。”白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赵正河眼神闪躲,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怂。
“你受伤了,在医院多观察一下,明天就去接你了。”这话说出来赵正河自己都不信,最不相信的就是这女人受伤了。
她那么能,怎么会被他妈一推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