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琼斯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亡者之海回到格尔林堡的。


    他渐渐发现，自从她死后，他有时候会莫名陷入一种迷茫的情绪。


    他常常会无意识地想起她说的话，她做的事。


    久而久之，他的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她...真的有背叛过他吗？


    她...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他产生危害的事情吗？


    细细数来，好像一件也没有。


    她还救过他的命。


    即使成为了神女，她也一直在帮他。


    与约荷交战，将约荷人打回去是帮他。


    宣布对朗迪实行破门律是帮他。


    甚至于承认神谕是假的，又说了一个有利于他的神谕也是帮他。


    对了，他怎么没有想到要去问教皇呢？


    是因为觉得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承认了？是因为觉得教皇沉默不语吗？


    那么，为什么教皇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宣布退位呢！


    ——


    里琼斯匆匆赶到神殿的时候，正是教皇在与继承者说注意事项的时候。


    他不顾礼仪地闯入了教皇所在的房间，哑声开口：“教皇冕下，我有话要问你。”


    教皇愣了愣，然后突然脸色轻松下来，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先屏退了继承者，告诉他晚点再让他过来。


    然后教皇转了个方向，静静地看着眼前穿着便装的国王，“陛下，你有什么问题便问吧。”


    里琼斯定定地看着他，“我问你，绛萝·多维尔她，到底为什么变成了神女？”


    教皇沉默了很久。


    里琼斯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教皇终于说，“陛下，你还记得朗迪伯爵吧，他和陛下不和。”


    教皇闭了闭眼，“原本我还觉得一切的事情都非常奇怪，可是当所有的事情全部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他缓慢地说着，“陛下和朗迪伯爵不和，纵使格莫尔沦陷了大片土地，他也不肯把军权交给民众呼声很高的多维尔，只因她是陛下忠诚的部下，然后朗迪伯爵找上我，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不得不利用伪造的神谕和用说要威胁陛下的话语逼迫她成为了神女。”


    “关于朗迪伯爵侮辱我主阿伽斯的证据是她伪造的，关于陛下的神谕也是她伪造的，她宁愿承受所有，也要让陛下顺理成章地成为民众和军士死心塌地跟随的存在。”


    教皇的语气何其凄凉，“就连我对我主阿伽斯的忠诚也比不上她对陛下的忠诚，她竟然....至始至终，从来没有一刻背叛陛下！”


    “其实哪有什么神谕啊！所谓的神谕，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啊！就是假的啊！”


    里琼斯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他一字一句地问：“你...你说什么？”


    他想去亡者之海见她，可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重。


    他紫色的眸子散着光，看起来显得十分迷离。


    过了好久，里琼斯说，“你随我去亡者之海。”


    教皇闭了闭眼，问：“去做什么？”


    里琼斯一字一句地回答，语气带着病态：“我一定要去找到她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