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有侍女通报,说是宫里牵挂着贝芙安,特意找了一位医术高明的医士前来医治贝芙安。
卡文迪许公爵不疑有他,再加上他对那天露辛达夫人砸碎八音盒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就同意了医士的进入。
很快,卡文迪许公爵就出发去了城西继续进行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恰巧的是,这一天提提亚夫人和安德鲁也有事出门了。
一切仿佛是天意。
医士不动声色地在侍女的指引下向那个房间走去。
这几天,贝芙安一直被灌着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对于那些药味她熟悉无比。
本来之前按照大祭司的嘱咐,只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就没事,可如今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面生的医士,阿吉等侍女面面相觑。
然而,既然是公爵允许的,她们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听说有医士给自己诊治,贝芙安有些心虚,毕竟她已经醒了。
然而听到那陌生的声音,她顿时整个人都惊慌了起来。
这竟然不是往常那个给她看病的医士?
那医士跪在床边,装模作样地给她诊着脉,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又翻翻她的眼脸。
米娜踌躇道:“大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而医士一脸凝重,他略微沉思,说:“依我看……小姐这是……”
听着他犹豫不已的话,屋子里的人面色皆是一变。
看来小姐病的很严重。
“可是上回大祭司来过,他说小姐没什么大碍呀……”阿吉将信将疑。
“姑娘这是质疑我的医术?”医士眉头一皱,“我可是宫里面派来的!”
医士的话说得十分巧妙,并未点明自己来这里是谁的授意。
门外,刚要迈脚进来的女子硬生生地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宫里来的?”妮娜一阵疑惑。
“怎么不进去?”身后,伯特莱姆走近。
“哥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您先进去吧。”说完,妮娜转身跑了。
“这丫头……”伯特莱姆脸上尽是无奈,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少爷。”侍女们行礼,伯特莱姆看着那个医士道:“怎么样?我妹妹怎么样?”
医士行礼,说:“贝芙安小姐的情况不太妙啊。”
“哦?怎么回事?”伯特莱姆有些惊讶,“大祭司不是说快好了么?”
医士低头道:“小姐至今未醒,恐怕不是昏迷那么简单……”
“大人,借一步说话。”伯特莱姆示意他出去。
贝芙安在心里无语了一番。
这家伙简直是庸医!明明她没病,非要说的她身患绝症一样。看来平时在王室没少骗吃骗喝。
等等,王室?
她陷入了短暂的思想斗争中。
是国王陛下派他来的?还是……
她有心看戏,也就不急着醒来,想看看这家伙还能扯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果然,没过多久,那家伙和伯特莱姆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医士一脸凝重地拿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随后从中倒了一些出来,撒在她的额头。
这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她一阵腹诽,想着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治治这老家伙。
医士还不罢休,还往贝芙安的手腕上涂抹了一些奇怪的药膏。
此时伯特莱姆也奇怪了:“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
妮娜一路小跑,一直看到了那扇雕花大门,她才挨着旁边的汉白玉围栏大口地喘着气。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
露辛达夫人走出来,看到那个靠在栏杆上的少女,不禁有些奇怪:“你是妮娜?怎么在这里呢?”
妮娜见到她,像看到救星一样跑了过去:“婶婶!”
“……”
露辛达夫人对周围的人一向疏离,对家中的小辈的态度还算缓和:“怎么了?那么急干什么?”
妮娜把那个宫里来的医士还有之后发生的事情全说了一遍,只见露辛达夫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个女人!下手居然那么快!”
妮娜自然不明白她说的是谁:“您说谁呢?”
露辛达夫人并不想和她多作解释,有些慌忙道:“走吧!去找贝芙安!”
二人带着侍女,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走至花圃拐角处,只见一个医士模样的半百男子正由一个侍女送着离开。
“夫人。”见到那两个女子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迎面走来,侍女连忙行礼。
“这是谁?”虽然心中大概猜测了几分,但露辛达夫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夫人,这是……”侍女正要说话,这时妮娜说道:“这就是那位为贝芙安姐姐看病的医士吧?”
“是。”医士依然低着头。
露辛达夫人此刻很想把他扣下来盘问几句,然而没有什么比她的女儿更重要,随即就要离开,倒是妮娜站在了原地。
“小姐?”身边的侍女见妮娜没有动作,想提醒她露辛达夫人已经走了,而妮娜却笑意吟吟地走到了医士的面前:“先生看了我姐姐,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医士回答的中规中矩:“小姐,贝芙安小姐无甚大疾病,只是还要再调理一阵日子。”
这家伙是不打算透漏什么了?
妮娜更愿意相信贝芙安确实没什么大碍。
“行了,走吧。”妮娜抬脚离开,医士却暗暗发笑。
等着吧,好日子总有到头的一天。
露辛达夫人急急地闯进了那个房间,看见伯特莱姆也在,不知为何,她微微松了口气。
“夫人。”伯特莱姆恭敬地行礼。
露辛达夫人走到床前,看到床头的桌子上堆了好些瓶瓶罐罐,不禁一愣:“这些是怎么回事?”
知道露辛达夫人来了,贝芙安莫名感到安心。
也许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真的无形之中已经为她改变了太多。
“夫人,这些都是医士带来的,说是小姐还没好全,须得擦药才好呢。”一旁的米娜解释道。
“擦药?”露辛达夫人突然冷笑了起来,“哼!贝芙安好没好什么时候也轮到他来断定了?”
米娜几人面面相觑,伯特莱姆深知这个婶婶的脾性,好言相劝道:“夫人,这个医士是宫里面派来的,想来不会有错。既然大祭司之前看过一次,贝芙安还没醒,陛下也是担心,才会再派人来……”
“你们就那么笃定是陛下派人来的吗?”她忽然冷不丁地反问一句。
“什么?”伯特莱姆一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