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一下子惊红了眼,忍住后退的冲动道:“没,没有。”
“没有?”贝芙安静静地看着她,很快她松开了米娜,“米娜,你在恐惧什么呢?”
恐惧你那时而嗜血的眼睛。
米娜在心里不安道。
贝芙安看着池子,微微一笑:“算了,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米娜仿佛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样,脚底仿佛抹了油一样,连忙跑了出去。
看来身体里的那家伙“害人不浅”。
这样也好,省得米娜三天两头去向卡文迪许公爵“汇报”。
贝芙安浅笑,然后缓缓地让自己的躯体淹没在了温热的池水里。
第二天上午,贝芙安带着两个侍卫出了门。
等到了那个酒楼,却见里面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在喝酒,和那天的生意火爆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有趣,”贝芙安说,“莫不是要我照拂一下生意,所以才那么急着见我?”
暗处的脚步一愣,很快,二楼闪过一张明媚的笑脸:“贝芙安小姐牙尖嘴利的,想必你也有办法帮助我吧?”
几人抬头一看,正是酒楼的主人——轩尼诗。
今天的轩尼诗没有再穿那天的印有蒙卡莲娜女神像的长裙,而是特意换上了一件湖蓝色的衣裙,上半身还围了一件米白色的披肩。
贝芙安轻笑:“您太抬举我了。”
轩尼诗眼波微动:“来了就快上来吧。”
贝芙安往后看了一下,那两个侍卫就知趣地退到了一边。
上了二楼后,贝芙安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你让人送那朵石阴花过来,是什么意思?”
轩尼诗放在门上的手一顿,她转过身来,笑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呢?”
贝芙安不假思索:“现在石阴花那么珍贵,难道是你那里有货源?”
轩尼诗“哼”了一声,说:“我没那么大的本事。那株石阴花只不过是我养在花盆里拿来做摆设的而已。”
“摆设?”她不解,然后又说,“那你也真是下的去手,这么轻易就把它折下来送到我们那里了,怎么?有什么急事?”
她这语气完全是不把轩尼诗当成陌生人了。
轩尼诗勾唇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就带了两个侍卫来,还让他们受在楼下。”
贝芙安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毕竟你和丽兹姑姑认识,不是么?”
轩尼诗一愣,很快就有些嘲讽道:“就因为这个?你怎么敢断定我和她不是仇人呢?”
仇人么?
“那确实有可能,”贝芙安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轩尼诗往后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站着的那大汉身形一闪,随后听到“哐”的一声——某处房间的门就被关上了。
“走吧。”轩尼诗也不理身后的动静,抬脚就往前面走去,“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见我的姐姐么?这次必定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姐姐?
贝芙安这才恍然大悟。
自昨晚看到那石阴花,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韦尔身上了,甚至差点忘记,最初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见到那个韦尔。
这样才有可能……
想到那个小女孩,贝芙安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罗莎贝尔为什么会把她带到王宫?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轩尼诗把她带到一个房间前,瞧了两下门后,只听她试探性问道:“姐姐?”
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有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韦尔的面容。
见到轩尼诗,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看到她后面的年轻女子时,韦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嗨呀呀!”她大呼小叫起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要干嘛啊?怎么?想替库恩还钱么?”
极致的市井模样。
到了现在还在想着那几枚银钱。
和她的妹妹真是……有点不一样。
贝芙安不由得偷偷打量了一下轩尼诗,虽然她觉得轩尼诗也是个喜欢嬉笑怒骂的,但好歹……还算“正常”。
轩尼诗没什么反应,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姐姐这个样子,她让开了道,说:“姐姐,这是公爵府的贝芙安小姐,她有事找你,你可不要让人家吃闭门羹哦。”
后面的语气分明染上了一丝笑意。
看来她也知道贝芙安现在处在一种尴尬的境地了。
不过,贝芙安并不想退缩。
“韦尔夫人,”贝芙安的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有些事我确实要问你,不知道您肯不肯赏光呢?”
语气看似礼貌,可是却稍带了一份不容拒绝的威胁。
韦尔听到她的来历,不禁收敛了一些,她撇撇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才说道:“进来吧。”
轩尼诗往后退:“二位慢聊,我去给你们沏茶。”
沏茶这活计自然轮不到她,只不过是给二人留出空间而找的借口。
韦尔关上房门,示意她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怎么?又是为了那库恩的事?”
贝芙安点头。
韦尔这时仿佛揭开了话匣子:“那家伙!死了就死了,钱也不还完,白白让我念想那么久……”
贝芙安默默咋心里鄙视着她的所作所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夫人,库恩毕竟不幸身亡,您作为他的邻居,理应悲痛才是。”
“悲痛?”她不禁提高了音量,震的贝芙安差点捂上了耳朵,“那死鬼,居然……”
意识到自己失言,韦尔不禁悻悻闭嘴。
然而一切都被贝芙安看在眼里。
即使她多年来住在蔷薇谷不谙世事,可是回到库尔曼苏那么久,有些东西她也是渐渐明白的。
看她那反应,倒像是……可库恩的关系匪浅啊。
难道是……
贝芙安想到自己心里揣测的东西,不禁吓了一跳。
不会吧?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库恩这是和住在自己对门的寡妇好上了?
她一阵恶寒,然后继续笑道:“夫人,我就想问问您,他们一家子的死因,您到底知不知道?”
韦尔脸涨得通红:“我怎么知道!我那天中午进去他家,就看见他们死了!那男人也真是作孽,整天不务正业的,那老太太就知道护着儿子……哎呀,他妻子成天被欺负着,忽然一下子全死了,倒让我意外……”
贝芙安皱眉:“夫人,您知道他们平时有什么仇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