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的木房,干净且舒适。
地精引导三人进了房间,苦哈哈地尖声问:“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帮我取点热水,我想冲个澡!”
“好的——”地精拖着脸掩上房门出去了,不一会便顶着一个巨大的水桶再次推门进来尖声叫到:“客人,您的热水。”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悠长的角号声。“那是什么?”
“关城门的警号,客人。”
“响起之后大家都要进来吗?”
“是的,客人,不然会被鬼吃掉。”地精尖锐的声音与矮小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对比。
伊拉挥挥手,地精弯着腰退了出去。窗外响起嘈杂的声音,客栈前门略显偏偏,可是后窗却临靠一条热闹的街市。此时人们正在忙碌的收拾着摊位上的物品,准备收摊回家。有骂骂咧咧的鱼贩使劲摔着没有卖出去的银鱼,还有的则高高兴兴相约回家的途中去喝一杯。
伊拉叹口气,旅途中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人烟的气息。她关上窗子,脱去汗津津结满盐巴的胶皮衣,内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将腰间的金笛与木叶放在水桶边,快速跳了进去,热乎乎的水包裹全身,伊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地精服务很是周到,在水通边放好了柠檬皂,伊拉连洗了三遍才勉强算是褪去了头发上恶心的腥气与盐渍味。正在她享受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有点像睚眦之前柔媚的女声。
水桶重重地被放在地板上,地精尖声回答:“客人,准备好了。”随之房门被掩上,女人咯咯笑着,随之而来一阵水声,有男人压低嗓音的低语。似乎两人一起进入水桶洗澡。
伊拉有些脸红,是蒲牢吗?楼下倒酒的女树精?隔壁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异样,女人由咯咯笑转成了娇喘,男人则低声吼叫,水花声越来越大。伊拉心里闪过一丝不悦,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埋入水下。
她从来没有将蒲牢当成过男人,在她眼里不过就是身边那只恶心的蛤蟆。她也从没想过蒲牢在地底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战前经常混迹于人间的蒲牢到底是不是万人迷?火焰旁扬起黑发的绿眸样子再次闯入她的脑海,不得不说蒲牢的人身即使放在晶国也是妥妥的美男子。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伊拉从水中冒出头来,她咬紧嘴唇将胸中的哽咽咽了下去。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只黑狗穿门而入。伊拉蓦的缩回水中,双手掩在胸前,满脸怒容。恰在此时,隔壁传来男人一声满足的吼叫,床垫的吱吱嘎嘎声开始响起。
伊拉的脸更红了,怒道“干什么?没经同意就进来。“
“第一,我敲门了。第二,蒲牢住在另一边。第三,我来告诉你,他已经在楼下打听好消息了,并且告诉你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洗好咱们马上吃饭。“说完小黑狗跳上木桶的边缘,低头不屑的一扫:”太平了,明明就是飞机场,有什么好档的?“
一块满是泡沫的柠檬皂追着飞奔的小黑狗砸到门上,发出一声巨响,隔壁终于安静下来。
洗干净人到底清爽不少,取出从托尔雷克带出来的一套干净布裙,伊拉光彩换发的下了楼来。小店比较偏僻,即使到了饭点,人也不是很多。零星的几个食客正在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蒲牢和男身的睚眦正坐在窗前低语。窗外一株芭蕉的叶子舒缓的展开,叶片上滑动着古老的满足咒印。
伊拉惊异于那些古老的咒印,经过这么多年仍然亮泽如新,看来这座城市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些水障才阻挡了凶灵的入侵,古老的禁咒仍将这里保护的很好。蒲牢的父亲当时一定是一位伟大的王,他将这座城市治理的井井有条,以至于多年后还没有完全丧失掉当年的秩序。
“傻愣着干什么?快点坐下吃饭。“蒲牢低吼。
伊拉醒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轻盈地跑到桌旁坐下。一阵柠檬的香气扑鼻而来,蒲牢不经意地吐吐舌头,眯眯眼:”洗干净了还算勉强入眼。“
“滚开,呱唧。“
“竟敢对蒲牢大人出言不逊,我会要你好看。”
“闭嘴,呱唧。”
……
睚眦充满戏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来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地精尖利的嗓音打破了两人的斗嘴,”客人,您的薄饼和沙拉。“薄饼烤的焦脆香甜,上面布满了葡萄仁和巧克力,沙拉是莴苣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蔬菜拌了酸甜酱,十分清爽可口。
伊拉吃的很满意,没想到这么小的店还有这么好的手艺。蒲牢则抱着一大盆沙拉苦哈哈地叫老板:”我的肉呢?肉呢?“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客人。“店主点头哈腰,一旁为客人倒酒的树精掩嘴偷笑,向蒲牢飞过一个媚眼,伊拉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不一会儿,矮小的地精头顶着一大盆炖好的鱼肉飞奔而来,三人吃的香甜,蒲牢终于发出满意的叹息。
“刚才打听了一下,雅家铺子距离这里只有两个街区,是一家转收旧物的铺子。位于城边,街道比较偏僻,没有听说有什么奇怪。”蒲牢一边吃一边不忘将打听到的事情向两人解释。
“父亲留信说哥哥的最后线索在埃菲尔克,那么他也一定一路找到这里,所以想要找到父亲和哥哥,还是要从这边找线索。”伊拉沉吟。
“如果路上遇到的黑衣人真的是雷伊尔,那就很奇怪了。据你所说,在一年级末的时候她就消失了,距离现在应该有近十年的时间,她在这边做什么?消失之前本就对你抱有敌意,现在给的这个提示,不一定是好消息。”睚眦托着下巴低语。
“嗯,我同意。“蒲牢与睚眦难得意见一致。
“可是如果不去,这么大的一座城市,我们想要找到线索太难了。”伊拉想起失踪的父亲,心情低落下来:“况且父亲生死未卜,他的魂魄被现在异界,也许肉身还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