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赶紧冲上前去,双手在空中旋转,洒下无数晶莹的雪片,覆盖在黑手之上,瞬间将其冻成冰块。黑手慢慢停止挣扎,被禁锢在了一块冰晶之中,两人才松了口气。
转身回看,地上躺着两个湿淋淋的女孩子,外间炉火烧的极为热烈,室内温度渐渐上升,冰晶渐渐融化。夏天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开始有了感觉,她睁开眼,看见蒲牢焦急的神情,弯起嘴角笑一笑,低低说了一声:”我把她带回来了。“
蒲牢心疼极了,将全身冻僵的女孩紧紧搂在怀中。睚眦在一旁忙碌,地上的另一个女孩子已经消失不见,冻着黑瘦的冰晶也被收了起来。他表情严肃的对蒲牢点点头,后者赶紧将夏天抱出房间。
裹着厚厚的毯子挨在火炉旁静静的沉睡,蒲牢眼见着她的脸庞变得红润,才松了口气。这个女孩子没有任何准备,连基本的咒印都没有施展,直接就走进异界,还带回一个生魂,简直不敢想象。
原本以为她只是在房间中与木叶融合,却没想到她竟敢直接进入异界。真是不知道她的胆子从哪来的?毯子下面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蒲牢有些哭笑不得,反手将她我在手中,摩挲着那只滑腻的小手,心里渐渐起了异样。
“是嘲风。“睚眦的声音传来,之前他一直在房间内忙碌。
“什么?“蒲牢十分吃惊。
“对,不知道狴犴怎么样?但是他们肯定是遭到袭击了。”睚眦很是担心。
蒲牢皱眉:”你回去联系父王,我送她先回埃菲尔克,这里必须先沉没,之前她没有施展咒印便踏入异界,结界应该被打破了,不能久留。“
“好,你小心点。“睚眦点头表示同意。
炉火已经平静下来,房门打开再次关闭,室内重又回复宁静。蒲牢坐了会儿,屋内带着一股潮湿的闷热,他起身走到窗前,微微的打开一道缝隙,室外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蒲牢深吸一口气,将额头靠在冰凉的玻璃上,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故“,让自己竟有些措手不及。侧目看向壁炉旁的夏天,心里五味杂陈,一半欢喜,一半忧伤。
她冒死刚接到木叶就突破结界,走入异界。还未来及和木叶完全融合,很多咒术都没来及学习,甚至踏入异界的五星咒印都没来及画。真是令人后怕,侥幸回来,万一真的留在那边,即使龙家也没有办法找她们回来。
“蒲牢?“女孩紧皱眉头,低低的呼唤。
蒲牢赶紧关闭窗户,快速走回她的身边,手心相对,夏天感受到了温暖的依靠,在睡梦中挪动身子紧紧靠着他,沉沉的睡去。
大漠边缘,那个一丝不苟的男人露出狼狈的样子,刚刚差点被沙尘暴卷走,在沙底藏了足足五六个小时,才勉强避开风暴。
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沙漠,他呸呸的吐着口中的沙子,低声咒骂。就在这时,环绕在身周的黑色身影露出粗大的红鼻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找到了。“
“嗯?“正在整理自己头发的赑屃抬头看向黑影。
“找到了,主人。“
赑屃眼中现出兴奋的光芒:“在哪里?”
“西北10公里,山群之间湖内。”黑影机械回答。
赑屃马上快速奔驰:“这群蠢货,结界都能打破,竟然可以被我的黑翼砗感受到?“
黑影紧紧跟在他身后,一人一影在山林间穿梭,所经之处留下草叶发黑,慢慢凋落。无数生灵惊吓着逃开,偶有逃不开的被黑翼砗张开大口迅速吞掉,它摇摆着红色粗鼻兴奋的直哼哼。
赑屃则一门心思急速向前急奔,耳边响起那个怪人的话语:“你努力这些年有什么用?他对你比那条狗好不到哪里去。”
“我来帮你,我送你一只黑翼砗,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们一起送你上那个位置。”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帮你,也只有你才能回馈我。”
“你想要什么?”
“你是不是想要登上王位?只要清楚自己的目标就好了,我能帮你,也只有我能帮你。”
“别想骗我。”
“嘎嘎,骗不骗你,走走看好了。那好玻璃瓶,记住喂它一滴血,它只认你做主人,从此龙家你不用再惧任何人。”
有了黑翼砗,他确实搅乱了一些布局,很多事情在朝着他期待的目标前进。老王看好哪一个?他心里其实没数,不停的推出所有王子去做事,似乎是在试探他们的能力。
只有一点,他十分清晰,父王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似乎在惧怕什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万年,他会怕什么?赑屃不知道,只知道为了自己和弟弟,无论如何要拼一把。
前面群山黑色的轮廓渐渐清晰,他猛一发力,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上去。翻越过山顶,天边晨曦依稀透出,快要天亮了。但是山中湖面却漆黑一片,湖中心似乎有一点亮光,他心中一喜,沿着山路急速下滑。
站在湖边的一刹那,那点亮光闪了两闪突然消失。赑屃大惊,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朝着湖心快速游去。黑翼砗在山顶发出哀嚎,赑屃来不及管它,结界虽然有了缝隙,露出些许风气,但是历代纳音布下的结界仍然力量很足,黑翼砗自是不可能踏进半步。
湖面上一道水印急速靠近小屋,此时小屋熄灭了所有灯光,正在一点点没入水中。
远处,另一侧山边,一袭绿衣男子与一袭劲状女子,静静站在湖边看着消失在水面之下的托尔雷克—纳音之家。
夏天心中默默告别,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虽然从没在这里生活过,可是那种家的温暖一个夜晚便深深的印入自己心中。
“如果哪一天我消失了?你可以来这里找我。”蒲牢低沉的声音响起,夏天扭头看他,晨曦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上,那么迷人帅气。
她伸出左手,轻轻的落入那只温暖粗糙的手心,蒲牢心跳落了一拍,紧紧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