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再次进入“梦境”之中,无数庞大的六肢圆盘从齿轮中走下来,伴随着巨大的机械轰鸣声。
她茫然的站起来,四下环顾。空中依旧灰烬飞舞,到处都是浓雾,齿轮悬浮在半空之中,到处都是令人绝望的哀鸣声。
圆盘所到之处草木枯萎,毫无生机。她迈开步子,朝着齿轮方向前行,虽然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与之前的检视都一样。但是伊萨很快发现了不同,地上不再是血流成河,偶有一些地鼠的尸体,也明显是被六肢踩踏而死。
“生灵都去哪儿了?”伊萨心中疑惑,她如游灵一般在这个陌生的时间点穿梭,不光所有的生灵不见踪影,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反抗者也一样看不到任何出现的踪迹。
她沿着之前的记忆偷偷潜入齿轮,除了无穷无尽的六肢圆盘,所有生灵、亡灵包括赑屃、负屃,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踪影。
伊萨十分奇怪,站在巨大的机械上茫然四顾,巨大的机械轰鸣声此起彼伏,远处隐约传来轰鸣声,六肢圆盘如被召唤一般,排着队前行。
头顶一个巨大的圆盘缓慢的摆动着六肢一掠而过,伊萨弯腰,趁着一直腿从身边滑过的瞬间,一个纵身攀了上去。
她身材娇小却灵活,几下便爬上了圆盘底部,伊萨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圆盘。它完全是合金组合而成,身体平滑,几乎看不到任何连接部位。只在六肢伸出的地方,有一些圆形的固定装置,伊萨盯着那里借着肢体摆动的力量飞身而上,一把抓住连接处的缝隙。
缝隙刚好够她一人钻入,内里光线暗淡,只隐约可见一些细密的线路。伊萨向上看了看,顺着一根红色的线缆曲折向上,一直上到圆盘顶部,那里有一个椭圆形的球,一人左右高。无数的管道从球的边缘伸展开来,连接向四周。
伊萨一路爬到圆球边,贴着球壁向内看去,就在此时颈间木叶爆发出巨大的嘶鸣,她眼前一花,只觉自己被大力吸入旋涡之中。
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在熟悉的屋子,身边只有那个被称为阿媛的女孩。四周一片寂静,大家还在熟睡,窗外一片漆黑。
“你…去了那边?“阿媛开口,她端正的坐在桌前,一脸平静的看着盘坐在床上的伊萨。
伊萨歪头,她对这个女孩既不陌生,也不熟悉。她身上带着纳音家与龙家的气息,她作为下任纳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些血脉之印。但是伊萨说不上来的对她有着疏离感,甚至隐隐带着排斥感。
阿媛见她没有回答,继续问:”你是去了那边吗?“
“你为什么会在我屋里?“伊萨没有回答,选择反问。
“你是去了那边吗?“阿媛只是机械的重复自己的问题。
伊萨有些奇怪,上下扫视阿媛,她只着一件薄薄的睡裙,光着脚,明显是睡到一半突然跑过来的。她扭头看向房门,那里牢牢挂着门栓,伊萨皱着眉头,这个女孩是怎么进来的?
像是看见她的疑问,阿媛开口:“我从那里进来的。”伊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窗子被拉开了一条缝隙,自己习惯了在冰川生活,那里所有的房间都只有门,却没有窗,她一直没有养成锁窗的习惯,看来以后要好好习惯一下了。
“你去了那边了吗?”阿媛继续问。
伊萨觉得这个女孩倔强的惊人,她咬着嘴唇,点点头。“你说的那边是指齿轮?”
“不是,是那边。”阿媛继续说,她的瞳孔开始放大,发丝如同被风吹拂一般向上飘动,一丝水汽弥漫开来,带着清新的水草气息。“那里不是现在,是以后,是很久以后,很久很久的以后。”
伊萨半张着嘴,她没想到阿媛竟然能够看出自己可以穿越时间:“你去过未来?”
“没有,我…不行!”阿媛艰难的说:“只有…嗯,纳音与冰川血脉融合之后才可以,我…被囚禁,不,是妈妈,不是的,是嘲风妈妈被囚禁在那里。智者,世界其实是三个不同方向的坐标,长度、宽度、和时间。”
女孩说的有些杂乱,伊萨却听得及其清晰。长度是二维,宽度是三维,那么时间就是四维了。
“你可以沿着那个方向一直向前走,或者回来,再或者回去,都是可以的,因为你看得见那条线,那个方位。“阿媛继续说:”智者也可以,它们比你还多一条线,赑屃就是想要那条线,所以才想要转身,但是智者做不到,它们不是不愿意,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它们一直说自己的智慧太低,需要别的…别的星球实验出来的生灵,填补这些缺陷…”
“你见过它们吗?“
”嗯,它们经常来看嘲风。“阿媛点头:”从你能看见的那条线过来,有时候从那条线来,有时候从别的线来…”
“为什么是嘲风?”伊萨觉得奇怪,从伊拉在嘲风的记忆中看到的情景来看,智者一直对她很感兴趣,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她。
“因为她可以看到智者的那条线,就像你一样,可以看到其他生灵看不见的线。”阿媛的声音空灵平淡,似乎一点情绪都不带,但是她的表情却带着某种惊惧,某种无法忍受的恐惧。
“什么线?”
“通道。”
“什么意思?”
“不同世界的穿梭能力,打开通道。”
“你是说,从异界到现世?”
“不止这些,还有其它的空间,很多很多,所以它们才需要的蓝血,所以龙王当初想救她回来,所以凶灵也想要她的血脉,大家都想要,所以妈妈才会躲起来。”
伊萨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她呆呆地看着阿媛,后者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不似之前那样惊惧,重又恢复平静。
“你,有她的血脉,也许有一天也可以觉醒那个力量,所以智者,会…来找你。”阿媛说完突然向后一仰,只听咣当一声,女孩直直的从椅子上仰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