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困意全消,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甩了出去,破空声尖锐刺耳,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试试吧!
一捏,满手石屑。
一击,如是败絮。
望了望夜空,双膝猛一发力,陡然,直上四五十米,落下,激得深坑碎石乱舞。
我耍得性起,什么地方石头大就往什么地方去,身法不需要优美只求一个“猛”字,破铁环重得难以想象也使我猛得难以想象,我将身体作为武器,冲击山石不停,亲密大地不断,无比的破坏释放出激情与狂野,这就是力量,灵体的力量,属于我夏十六的力量!
……
坐在乱石堆上,平静随之而来,看着,满目的狼藉和一个个深坑,心中有些不明白。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还是,它的缘故?
倒在石床上,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
飞奔,不,我在狂奔!
金色长草化为道道流光忽闪而过。
……
飞翔,真正的飞翔!
狂猛的劲风迎面而来,我不由地眯起了双眼。
……
俯冲,我在俯冲。
视线中,大地急速接近。
……难道,我要自杀!
翻滚,无规律的翻滚。
蓝空、金草不断切换,还有,一只爪子!
巨爪!
紫色的巨爪!
暴恐…强疑之下,我狠狠的一哆嗦。
长草飞舞,飘出一个果子。
他奶奶的,一个会笑的红色果子。
还有,两团会笑的鬼影。
他奶奶的,我也在笑!
……
坐起身来,天光已是大亮,梦境…竟然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切,一下子我恍惚起来,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小老祖,醒了。”
一旁,贵由笑着说道:“饭菜,热过好几遍了。”
他开始忙碌起来,又说道:“末道粗手笨脚,您…莫要嫌弃啊。”
洗手,擦干,我奇怪地问道:“怎么,她们两个呢?”
上饭、倒酒,贵由说道:“两个丫头,不敢近前啊。”
“什么意思?”
一伸手,贵由拿出了几根毛发缓声说道:“方才,末道去了‘上清宫’,忽差这老小子一眼就认出此乃‘狰猽兽’之毛发,小老祖,‘狰猽兽’乃与蝠龙、独角兽齐名……”
“哄!”
紫光闪烁,贵由倒在了地上,整座石屋消失了,连一点粉尘都没有留下,我摸了摸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
一阵咆哮,麒麟兽冷冷地说道:“噗呲,怪不得本尊心神不宁,原是…有人说坏话,小小人族,是想本尊吃了你吗?”
“贵家贵由,见过灵尊大人。”
在麒麟兽面前贵由比我强多了,他恭恭敬敬行一大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末道无冒犯之处,何来之坏话。”
麒麟兽眼中凶光顿起,紫光一闪巨爪陡然抓出。
似乎早有准备,贵由急速后退,双手快速盘起指决,捏定,口中轻喝一声:
“土通-六土甲卫。”
“嗵、嗵、嗵……”
一瞬间,六道土墙挡在他的身前。
“嘣、嘣、嘣……”
一瞬间,全部粉碎,贵由狠狠的飞了出去。
“噗呲,竟敢违逆本尊。”
麒麟兽不屑地打了个鼻气转过头来,说道:“你…如何做事的。”
……真是凶猛!
一阵七上八下,我连忙指着土柜,说道:“好好的,没…没少。”
“噗呲,少了…还能坐在这里。”
麒麟兽转过庞大的身躯向土柜走去,神奇的一幕在发生了。
它,小了!
小山般的身躯陡然只有四五米高了,紫色的皮毛更为醒目,流动的闪电更为清晰,长长的长尾摇晃间,尖锐的尾锤发出响亮的破空声,伸过头去便是一顿大嚼,而我,一时没转过弯来。
……态度极差就算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是什么?
……傀儡、空气、还是旅馆?
“酒。”
不知什么时候,麒麟兽正狠狠看着我。
“酒,拿来!”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拍开了草盖,一股吸力缠绕过来,满坛的“灵谷三醉”化为了一条酒柱消失在那张大嘴之中。
……它也会喝酒?
“多弄些来。”
麒麟兽吧唧着大嘴,随即又是低头大嚼,而我,可是犯难了。
……哪里去弄啊!
就在此时,树界边缘,不清师兄缓缓说道:“玄定,去。”
“是,师祖。”
一旁,子和不满地说道:“小师叔居于主位,怎能如此肆意妄为,师尊,也不管一管。”
“小家子气。”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说道:“难不成,为区区一坛酒毁去半个昆仑,不值得,你呀…莫是着急,自有‘见道山’的人来对付它。”
稍顿,他又说道:“师兄,木公他老人家真是沉得住气啊。”
不清师兄淡淡地说道:“快了,快了。”
神识之中,一个酒缸晃晃悠悠地从树界晃悠了出来…是玄定,这个酒缸他奶奶的真是大,装上五六百斤酒绝对没有问题,麒麟兽也觉察到了,它抬起了巨头看着玄定走来、放下、转身,眼神往不好的方向慢慢在发展。
我连忙一巴掌拍开了草盖,酒香飘散,麒麟兽一下子转过了头来,巨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即,酒柱如虹飞起。
一口酒一口肉,麒麟兽吃得那个高兴啊,而,我的心情却是糟糕透顶,一头巨兽坐在身旁,就是傻子,他也乐不起来,突然,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它喝多了,会是什么样子?
“呃,下界,真有好东西。”
良久,麒麟兽打了个饱嗝,嘟囔了一句,突然,一大块兽肉“咚”的一声砸在石桌上,汤水四溅碗筷乱飞,我连忙闪躲开去。
“‘狰猽兽’是臭的,‘金猽兽’才好吃。”
紫光闪起,麒麟兽消失不见,摸了摸胸口,我暗暗苦笑了一声,转头看去,真是好大一块,足足五六百斤。
……金猽兽肉?
……好,这个好!
林间,枯枝枯叶极少,我好不容易弄了一些。
“忽!”
一道身影急掠而过。
……东伯!
只听他大叫道:“你那炉子不行,用这个!”
“忽!”
又一道身影急掠而来。
……玄定!
我一把抓住了他,问道:“干什么?”
玄定急匆匆行了一礼,说道:“三位师祖…正在烤肉。”
……烤肉?
神识之中,大酒坛旁,两位师兄和东伯在火炉边忙的热火朝天,子我、子和也在。
……哎呀!
我赶紧跃起,两个起落回到了已经消失的石屋前。
“见过东伯。”
“忙着呢,一边去。”
东伯头也不回的说道:“‘草仙末’拿来。”
“不合适,等会儿。”
“懂什么。”
东伯看了不明师兄一眼,从玄定手中抓过一罐子,不屑地说道:“现下…刚刚好。”
“不行,不行。”
不明师兄连忙伸手拦住说道:“不听劝呢,撒上…就变味了。”
“你干什么。”
东伯挥动着罐子,气恼地说道:“开去,别捣乱!”
不明师兄哪里肯听,顿时,两人争执不下,忙乱中,不明师兄说道:“师兄,说句话啊!”
不清师兄一点都不着急,他翻动着火炉上的兽肉,缓声说道:“别吵了,都是差不多的。”
罐子在东伯和不明师兄手中换来换去上下翻飞,他们嘴里也都没闲着,子我、子和很是淡定好像习以为常。
我不禁十分好奇。
……难道,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我又很是不屑。
……撒什么香料!
在我们夏家坡村,论起烤肉的本事,我夏十六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被我烤过的野兔、山鸡什么的,没有三千也有二千九。
走到石桌旁,拿起这把漂亮的短刀,仔细切下五、六斤兽肉,这肉质越好,就得切得越厚实,否则会影响口感。
石桌上有五个罐子,一一尝过,我拿起一个装着与细盐差不多的罐子在兽肉两面均匀撒上,打上刀花,再补上一些细盐,拿起三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细棒,穿好撑开,架在火炉上翻烤起来。
这火炉真是不简单,火力够强,而且非常的持稳,为了烤的更为均匀,不让油脂过多掉落,我不停地翻动着,不多时,浓烈的肉香更为浓烈。
石桌旁,东伯和两位师兄嘴里吃着,眼睛却时不时向这边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