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前广场停着一架“三色莲辇”,张起灵怪怪的低着头前面引路。
“三色莲辇”上只有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茅草之中竟然夹杂着许多的“金叶灵草”,这些“金叶灵草”可不比“滴芦”的,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品。
……什么情况?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二哥曾说过,真正的“金叶灵草”每一根重于万斤,有着沥清元气杂项、调节元气强弱的神妙之处。
“太公,灵师到了。”
……太公?
“让他进来。”
……是黄老太公!
刚到门前,一股大力陡然卷来,我踉踉跄跄的稳住了身形已在茅草屋之内。
“守住气海,勿用真元。”
黄老太公轻喝一声我连忙锁死了百汇,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作揖行礼道:“张家起灵,参见小灵师。”
……张家起灵?
……张家老起灵!
黄老太公连连使色,我赶紧上前扶起了老起灵。
入手真正是皮包骨头,老起灵骨架奇大远超常人,苍白的脸色犹胜白纸,眼神中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怎又胡来。”
黄老太公满脸的责怪,而老起灵却笑了笑说道:“今日高兴,你就不能由我一回。”
一迟疑,黄老太公消失不见了,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皮肤充盈、须发迅生、面色突转、身形拔高,弹指间老起灵生龙活虎起来,他活动着身体走到墙角,一弯腰取出一方“百纳石”,随即,几个海碗飘上了茶案,肉香顿时四溢,其中,还有三个“蛟肉丸”。
酒柱自起斟满海碗,老起灵端起一饮而尽赞叹道:“美酒几多,唯有三醉。”
我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又是一饮而尽,老起灵很是不屑地说道:“神丹妙药不如两碗三醉,这黄老儿,医人不医心真是无趣,哎,你喝酒吗?”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个酒鬼!
我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海碗一饮而尽,手落肉起放开了大嚼。
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来我往话无多。
酒过七分,我实在忍不住了含糊着问道:“大灵使,我师……”
“什么大灵使,叫大哥。”
……大哥?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大声说道:“不行,我和师父是灵师,你和起灵是灵使。”
“哎呀,耍横是哇!”
这个老家伙动手了,一把将我拎在空中,我竟然躲不开去。
“小东西,就是你师父也不敢如此说话!”
我也不挣扎横下一条心,狠狠说道:“他是他,我是我,话都说了,你能把我怎样!”
“哈哈,哈哈!”
一阵的狂笑,老起灵把我轻轻放在圆椅上笑着说道:“好,真是一个德行,这一来本座放心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什么情况?
我茫然地端起了海碗,老起灵连喝了两碗狠狠说道:“你那师父是个混蛋,这么多年,死了活该。”
又是一碗,老起灵接着狠狠说道:“平日里,只知道花前月下游山玩水,那扇鬼门邪乎的很,没有本座护佑他能干什么。”
……混蛋?
……怎么是混蛋?
我心中疑惑不由问道:“他…不是‘九天十地’第一重吾吗?”
“哼!”
重重哼一声老起灵说道:“这就是他的混蛋之处,自己随安随缘让本座与灵尊替他死扛,稍一威逼便是要死要活一个十足的无赖,女人缘要来作甚,你小娇师母也不管管他…简直一塌的糊涂,当然,他身为‘驱魔人’,连第一重吾都拿不下来…还活着干什么!”
……无赖?
……怎么变成无赖了?
突然,老起灵看了看门口赶紧连喝了三碗,随即,将茶案收拾干净放回了‘百纳石’。
一瞬间,他又变回来了。
斜躺在软榻上,一翻手,老起灵取出了一块“五芒星石”郑重地说道:“快快收起。”
我连忙接过依法融入体内,他接着说道:“小灵师身具之紫电乃‘璎珞’与‘本业’之‘密钥’,待到感悟契机之时便可打开此物,之中,一些手卷多多翻看。”
……璎珞?
……本业?
……感悟契机?
人影一闪,黄老太公和张起灵现在了屋内,老起灵低哼一声表情很是痛苦,我看清楚了,有一缕元气窜入了他的体内陡然如“爆符”炸开。
深深皱了一下眉头,黄老太公淡淡问道:“可以了吧?”
“不,还有两句。”
表情有些僵硬、笑容有些难看,微顿,老起灵沉声说道:“小灵师入世尚浅,许多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正确,尊祖巡规固然无错,无错即是对却是行不通的,如今的道界乃至整个‘九天十地’皆为死水一潭,表相之下难有清醒之人,‘驱魔人’一脉得天道垂怜自有天命轮守,小灵师依照‘本心’放手做吧,大劫将至,一些常理该破一破了。”
说着,他递给张起灵一方“百纳石”说道:“不要有什么顾忌,他错即是你错。”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黄老太公一挥衣袖“三色莲辇”去远了。
站在宫前广场张起灵的眼中尽是不舍,突然,他长弓作揖行一大礼。
“恳请主公早日修成‘究极’。”
……究极极目?
我连忙伸手却没有扶起。
“唯大灵师救大哥。”
……大灵师?
我心中一阵翻腾热血随之狂涌。
……师父,等我!
一发力,我强行将他扶起。
“好,我答应你。”
半道上被不明师兄截住了。
圆亭内竟然撑起了一道结界,玉卿嫂嫂两眼发红,两个小妮子也是如此,我看着心中忐忑很是不安。
“女儿是你送出去的,白哥哥那边如何交代?”
玉卿嫂嫂真是伤心啊,一说话眼泪“哗哗”涌出,爻与和又与围在身侧轻声劝解着。
青慈嫂嫂擦了擦眼睛牵起玉卿嫂嫂的手轻声说道:“这个人呐就是心狠,想想那时,九念方会走路便被这个人送去‘陆压道府’,小小年岁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显然,这是青慈嫂嫂的伤心事。
一挥手,不明师兄又布下一道结界低声说道:“夫人啊,此事怎可怪责于我,你亦是应允的嘛,再说……”
“再说…再说什么?”
青慈嫂嫂猛地站起身来手指一通乱点气恼地说道:“你这个人总是对内不对外,什么‘昆仑大学士’你就……”
“夫人,注意分寸。”
“有何打紧,都是自家人。”
青慈嫂嫂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质问道:“先不谈九念,子路你如何交代?”
“过去了,为何又要提及。”
“过去了?”
青慈嫂嫂不屑地说道:“别以为,将子路罚去了后崖你的那些个丑事便无人不知晓了!”
“夫人怎可如此看待为夫啊?”
不明师兄是连连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哼!”
青慈嫂嫂眼神鄙夷轻哼了一声,她慢慢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绢纸,轻轻放在茶案上冷冷说道:“微燕双飞,落花独立,你的阿娄娜在‘圣树’下等着你呢!”
不明师兄猛地站了起来,微顿,连声说道:“表象、表象、表象做不得数,你若执意,为夫无话可说。”
“终是无话可说了……”
真是得理不饶人啊,这一顿数落直把不明师兄逼得坐立不安面红耳赤额前青筋突暴,我是真看傻眼了,谁曾想,和婉如斯的青慈嫂嫂会这么厉害,看来师兄的日子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舒坦啊,绢纸就在茶案上放着,我心中十分好奇苦于不方便呐,玉卿嫂嫂和爻与、又与轻声说着话,先前的不快竟荡然无存了。
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不明师兄垂头丧气慢步走着我跟在后面憋得很辛苦。
圆亭内出奇的安静,不明师兄端起茶盏猛喝了一口,东伯看了看他悠悠说道:“天作孽无法,人作孽自找。”
“哈哈,哈哈!”
满堂大笑,青衣大哥连忙站起身来作揖道:“小妹实在不像话,委屈明源兄了。”
“微燕双飞,好词,好词!”
“落花独立,不错,不错!”
不明师兄的眼睛都红了,他猛地站来起来怒斥道:“身为长序怎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