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没人说话了,新朵咧嘴一笑提壶斟酒。
小声嘀咕着,九念和贵由走去一边,张起灵坐了过来,良久,说道:“日后,起灵当尽心护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想,含糊着说道:“也不能太小心了!”
“主公下强手了?”
“嗯,早吗?”
“正当。”
“好,就这么定。”
“定下什么?”
一晃贵由晃了过来,张起灵看了看他说道:“主公抛去顾忌。”
“好啊,这个好啊!”
一下子,贵由兴奋了起来。
“小老祖注定乃我道界之统帅,正所谓‘慈不带兵’,您看看,这道场中的二千来号人哪一个不是傲气满满,不施下铁腕怎能立威、怎能号令得了,抛开好啊,早该如此,趁着两位姑姑不在,小老祖就全心干吧!”
说的好好的怎么歪了,我心中很是不爽大声问道:“你是几个意思?”
“不要装糊涂了!”
这个家伙满脸的琐碎笑着说道:“昆沙大哥说了,风花雪月乃小老祖一脉之传承,摒弃是不可能的唯有善加引导,末道身为随道时常提醒乃为本份啊。”
“此言正也,传序与证道,主公当有取舍。”
……怎么越说越歪了?
……你们把我夏十六当什么人了?
“此言差矣。”
九念是自家人啊,他取出了折扇轻轻一摇悠悠说道:“传序与证道一样重要,想我万年道家,有多少大能强者之传承流失在漫漫岁月之中,远的姑且不论就拿‘轩辕’、‘伏羲’、‘帝氏’三家来说,同为‘三皇’之后差别天壤之分,‘帝氏’人众,传承却丢弃殆……”
“师兄慎言。”
“九念,不可说。”
“有何不可!”
九念一下子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今日,我便放肆一回,什么是传承,难道只在道法与术法,神韵和气节呢?在我看来,大人遇袭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大的好事,最起码,我道界之中还有血性男儿,欲求欲不求何欲之有,前序有‘小极覌’、再前序有‘泥丸覌’,而我们一序有什么,这不行那不可,难道是要我们在平淡中渡过余生?张起灵,你愿意吗?贵由,你愿意吗?新朵,你愿意吗?”
“九念,把话说明了!”
“好!”
一转身,九念作揖行礼沉声说道:“望大人重升‘杏黄旗’,再开‘大麒门’!”
放下肉丸,净手。
端起酒盅,饮尽。
我看了看他们心中很是犹豫。
要知道,“小极覌”重新“开覌”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其之影响不仅仅只局限于道界之中,届时,整个“九天十地”都会有所动作,没有万全准备哪能轻易而为啊!
昆沙说过,最起码满足三个条件:
一:得五道覌力撑。
二:有三位道极长期坐镇。
三:我必须达到“天尊境”。
可现在,一个都没有,这不是在为难我嘛!
“大人不必为难。”
抖开了折扇,九念沉声说道:“我九念并非侃侃而谈,如今,大劫已近,‘魔域’大开乃必然之所趋,虽‘北卫’统领‘驱魔’大局,但,纵观前两次大劫都是‘见道山’左右时局,‘小极覌’乃我道界之风杆,大人于此时振臂定是一呼百应,再说,‘五莲池’之后大人必入‘天尊境’我们四个也是,到时,有昆沙老祖与少尊大人坐镇,即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又何惧之有,只需十来日,无量老祖之旧部定可回覌,到了那时,我道界又将启开新篇章了!”
八道目光齐齐射在脸上,我细细的想着,权衡来权衡去,他奶奶的,真是在理,况且,还有三木道君呢!可,事后,我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个死东西挖了个大坑,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大坑,他奶奶的,我还傻乎乎的跳下去了!
九念收去了仙居,一座小院瞬间拔地而起,灰墙红瓦、深檐飞角于小巧之中很显大气,不大的院门半开着,一道繁复的“列符”爬满了整座“影壁”看着很有美感,几片元气凝成的薄烟弯弯绕绕附着其上,这就是“列符”的神奇之处。
我没有马上走进去,从这个角度看去,宫前广场极显仙神意境,两排“行道门”低空悬浮着框出一条笔直的大道,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处于大道中段,两侧,一座座一模一样的小院齐整布列。
左侧,小院前的云柱上,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图腾非常显眼,之中,二道黑色长横夹着一道红色短横,这是“南牛贺州”的“徽符”,云柱下,玄穆静静的站着还有他的四个队友,看常服,一个南宫家、一个墨家、一个道家“天字序”、一个“凸率宫”。
右侧同样如此,云柱上,二道红色短横夹着一道黑色长横,这是“青家”的“徽符”,只是,云柱下没有人。
小院没有东西厢房,正屋也只有两开间,不过足够了,一顿收拾茶香飘起,九念这位公子哥开始埋怨起来。
“什么地方,转个身都难。”
“少说两句,大家都一样。”
“能一样嘛,我们有大人啊!”
“此言差矣,论起大人哪家没有啊,察古家、青家、就是我贵家也有,试练不分序位,留点力气准备斗法吧。”
“贵师兄说的对,一会儿,我们谁先上啊?”
“自然是我。”
“怎么可能!”
“哎,贵由,这你就不要争了,论起修为当是我高一些,第一场至关……”
“打住,打住!你个满嘴大话的家伙,高一些…谁比谁高一些?这第一场谁都不要争了,就是我贵由的!”
“啧啧,贵法将,祖训可还记得…要不要我提点一下,跟我争,一边去!”
“又非战时,祖训不适!”
“我说的是纵阵。”
“通目都解了,哪来的纵阵!”
……
上手位,新朵轻笑一声说道:“大人,要不…您上吧,省了他们争来争去。”
……哎,对啊!
我心中一喜看了看张起灵,而他,神色清冷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哎呦,终于是动手了!
推推搡搡看着不过瘾,新朵和张起灵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而,这两个家伙突然停下手来。
“还请大人定夺。”
“不用定夺,主公亲上。”
一扇“行道门”于四点钟方向陡然亮起,门头,1022、009分写两侧。
穿过“行道门”我是微微一愣,整个视线中除了石台什么都没有。
身前不远,一个纤细又高挑的男子抱着一把华美的“雁翎刀”静静而立,常服下,一件深褐色的高领弹衣将大半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露出了一双忧郁的眼睛。
单手握刀,身侧大仰角凝定,这是“行刀礼”。
“‘西伏院’比吕。”
我压下心中的亢奋摘下“七分卫”竖起剑身双手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风起,刀芒瞬耀。
气定,黑芒迎上。
极目之中,虚幻归于实务。
分形之下,绚丽归于平庸。
“当!”
“当、当、当!”
“当、当!”
三个回合,我心中已经有数了,这个比吕不过尔尔,真元不强、神元不密、刀法倒是绚丽,他的刀芒之中似乎隐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有什么用,他的糟糕只在我的一念间。
急纵向后,横刀胸前,比吕捏定了指决。
刹那间,一个巨大的刀架显在他的身后,其上,一把夸张的“雁翎刀”闪出万丈光辉,一个庞大的身影一把抓起,高举、劈下!
“你个损鸟,死吧!”
……损鸟?
……他奶奶的!
……
“七分卫”重重压上他的胸膛,第二句你就自己憋着吧,右侧,一扇“行道门”亮起,我收起“七分卫”微一作揖,目送他缓缓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