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加,让开!”
生生将我挤在一旁,手起杯空,再起…撕下一条鹿腿,他奶奶的,你个家伙真是一点不客气啊,我赶紧抓起半片鹿蜀,谁知被他一把抢走了。
“君…子不阻…来食,小人…是为。”
微微一愣心火顿起,一伸手抢了回来,再伸手收起酒壶,我压低了嗓音沉声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小人!”
“真话…值得庆贺,斟满。”
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酒杯滑了过来,哼,斟满就斟满,斟满了我不会自己喝啊,一伸手,居然朝着酒壶抓来,我怎么会让他得逞呢,不过,自会有人献殷勤。
终于吃舒服了,终于摘下了笠帽,擦手...抬头,这个家伙看了看祸斗…看了看鹿肉…又看了看舱外,长发粗眉、大眼高鼻在此时显得霸道十足,哎,拥有这种气场的家伙除了相英雄还有谁啊。
舱外轻语起,真是没有想到,祸斗竟然如此听话,小叫连起,吃货竟然盯上了相英雄…都转半天了还没停下,而,相英雄也盯上了吃货…都看半天了还没看够,一伸手拎回来,两个家伙终于安生了。
喝了一杯,相英雄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瞎了?”
“小事无妨。”
“我的事…你听说了?”
“什么事?”
“哟加,装傻啊!”
“哦,听说了。”
“不问问…原由?”
“有什么好问的,不想知道。”
“哟加!”
相英雄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一甩手仍去了酒杯大声说道:“你个孬货…意气何在!”
“再骂一个!”
“你还不服气是哇,本王问你,为何…不愿知晓?……是恐阻了行道吗?”
“不是!”
“是恐…枉受牵连吗?”
“不是!”
“那为何?”
“祖师有训,不可参与外族内事。”
“哟加,屁话!”
“蠢货!”
“哟加,去死吧!”
一瞬间,强大的元气束缚住整个空间,动不了了…真正是一动都动不了了,良久,我收起了真元轻轻松开手…他也一样,缓缓坐下,我端起酒杯,他拎起酒壶。
一声长叹何其悠悠,相英雄开口说道:“好不容易找个能说话的,哟加,亦不能一吐为快,何其哉憾…何其遗哉。”
也不知真的假的,这个家伙看起来心事满怀,一时之间,我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傀意,说句实话,对他我还是很有好感。
“想说便说。”
“本王不需怜悯。”
“别装了,快说吧。”
“本王…不屑,来来来…小东西,本王只与你说,哎,它叫什么来着?”
“吃货。”
“哟加!”
长长一席话听得我心中暗涌叠荡共鸣颇多,说起来他的遭遇和我差不多啊,哎,不妥协在那些掌控大局者的眼里只是无谓的小小挣扎,但,不妥协是一种态度,一种不愿意默守旧俗陈规的态度。
要说妖族真是一神奇的种族,白帝这个至高无上的宝座竟然是一个烫手山芋,这个烫手山芋就牢牢黏在大荒白帝城,在相英雄说来,他宁愿舍去帝位也绝计不做傀儡,哎,这个词显然是用的重了,傀儡的意思就是不能自主受人操控,而,白帝并非如此…最起码还掌控着一荒,另外七荒,可就是各凭喜怒、各凭交情了,在相英雄说来,这是他最窝火的地方。
藩族制乃妖族之根本,藩族制乃妖族得以屹立于“九天十地”之最强基石,亦乃巩固与延续族群生息繁衍之最强基石,但藩族制亦存弊端,在他说来非常之严重,其一:阶层固化、传承沦丧,之后果导致各族各部缺乏进取性与开拓性…包括王族,其二,帝权架空、令行不止,表面上的归属与实际上的各执一方大相径庭,王权自执、军管自执、商涉自执、要件自执的后果太可怕了,每一年的“八荒合会”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核账之时,一个个严管严审就连千把万金元的出入也要来个刨根问底,缴汇之时,一个个又装疯装穷恨不得直接离场,这种白帝当之何意。
说到“枢密院”他激动万分。
“枢密院”麾下的妖卫大军乃整个妖族之精锐事关整个族群之根基,而七位大藩王倒好,一茬一茬偷梁换柱,一茬一茬以次充好,到头来,五亿二千万妖族大军实际可用的不到十之一成,剩下的尽是老弱病残。
说到“纳言府”他长身而起。
设立“纳言府”之初衷乃为引领各族各部感悟“圣典”修得“圣体”,作为整个族群之智库当以整个族群为重当以“金云霄飞座”为重,而现行呢,五十六位纳言使那是各怀鬼胎各为其主,勾心斗角盛行,拉帮结派普遍,徇私枉法屡现,尔虞我诈肆虐,搞得整个妖族那是不得安宁啊,那些的“士族”还好,本就依附于王族不会轻易变节,那些的新起之族可就完了,一个不慎惨遭灭族,这就是内斗的可怕之处,不管如何选择结局只有一个,这种事例太多太多,以至于一些小族根本不敢扩展,在他说来,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任之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他的父皇他沉默了,缓缓坐下,良久良久不再开口,长谈也就此终了,因为来人了。
来者是个熟人,相繇太子。
微微一皱眉,突又笑容满面,相英雄这个家伙也不是个好人。
“哟加,本王今日心情不错,来,赏你喝上两杯。”
慢慢悠悠走了过来,一翻手弄出一个酒杯,倒满,一饮而尽,文文弱弱的语声顿起。
“奇哉怪哉,是道者给你解了惑,还是你这石头脑袋开了窍?”
“少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哟加,喝完赶紧滚蛋,还有,再警告你一次,别跟着,要不然给你弄沟里去!”
“哈哈哈哈!”
这一笑彰显狰狞,淡淡的六道横纹赫然清晰异常看起来如同整张脸被撕碎了一般,笑声停回复了文文弱弱,相繇太子看了看相英雄不屑的说道:“来啊,本王还巴不得呢,别忘了还有相緜与相椂,一起弄了。”
一听这话,相英雄明显的一愣,转身...行半礼,相繇太子和声说道:“又遇道者是为幸事,只是怎么与他搅在一起?”
起身…回礼,我缓声说道:“太子客气,贫道与少帝乃为旧交,小酌一番意在论道。”
“哟加。”
一把将我拉下,相英雄怪叫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与他客气什么,往直里说…干你屁事!”
相繇太子真是好休养啊,他微微一笑竟然就地坐下端起酒杯轻声说道:“一代帝王竟然如此粗鲁不堪实乃吾族之不幸,好在…圣典自有圣意,什么人配什么人是为圣意之定,相英雄…认命吧,逃…解决不了根本。”
仿佛…戳中了什么痛处,相英雄猛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哟加,你个不守诺的遮族,本……”
“哆企!”
一声低喝,酒杯碎了,满脸怒容的相繇太子沉声说道:“你个怂货,有能耐去帝宫嚷嚷,我就搞不明白了,‘星族’九公主品貌具佳…哪点不中你意啊,嘿嘿,还在想着那对姊妹花吧,趁早死了心,人家早有意中郎了。”
竟然没有暴走,相英雄缓缓坐下身来,大眼珠子一转很是不屑的说道:“说吧,便是说破了嘴亦无用,本王心意早决休再多言。”
“什么狗屁早决,早决一走了之啊,身为兄长可想过你的几个幼弟?”
“哟加,又来,相翌…不是也跑了。”
“你不跑…他怎会跑。”
“不…正和他意嘛。”
“哆企,帝位岂是儿戏,回去吧英雄,老太太与娘娘……”
“打住!”
相英雄站起身来,单手抚胸行一礼道:“恳请相兄放过小弟,此恩择日定报。”
闪身…让开,相繇太子的神情很是精彩啊,良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拂衣袖一转身,飘然离去。
大笑起,相英雄显然心情大好,他坐正了身体一拍方案高声叫道:“拿酒来!”
舱外一阵窸窸窣窣,进来的人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