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愤怒。
压住杀念。
压住不甘。
刹那间,“紫极金刚圈”起了震颤。
刹那间,嘴角撕裂了。
雷浆,一团极致的不能再极致的雷浆以一种不可逆之威势暴射而出,之中,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呈几何倍数疯狂攀升......直至爆开!
……是,二哥!
……是,雷麟弹!
弹飞…重重撞上石壁…一切都没了,彻骨的剧痛于一瞬间爬满了全身,我禁不住闷哼了一声一反手抓住一个凸起物强行稳住身形,他奶奶的,神识之中如是末日降临,用狂乱汹涌来形容这片不可思议的雷海显得极为苍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这种极致的啸叫声显得极为无力,可我只能这样描述了,因为二哥本就非人,而,非人的并非只他一个。
竟然是…熵荡!
他奶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岁寒之舞”,他奶奶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怎么就这么多出了两行短赋:离离迷荒岁寒蒙夜,漆漆荡口昭蕨定椿。
一瞬间,熵荡起舞了。
一瞬间,我的熵荡也起舞了。
牢牢抓紧,不敢动弹…也不敢倒下…哪怕身体重欲万斤,他娘的…真是好险,一根抵于气海、一根抵于左胸、一根抵于眉心,三根巨大的芒刺近在半寸,或许是离的近了,我竟然能感觉到之中的气息,凶残、贪婪、仇恨、虚伪、狡诈、暴孽……,或许是离的近了,我竟然能感觉到之中的频率,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频率。
陌生是为趋于不同。
熟悉是为趋于等同。
固定的节奏,玄奥的频率,不可思议的暗点不可思议的跃动着真如起舞,固定的节奏,玄奥的频率,不可思议的光点正在不可思议的调整着频率与之共舞,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震,是…“昭蕨之舞”,是…“昭蕨之舞”正在同化“岁寒之舞”!
陡然,光点起了波动,抵于气海的这根芒刺消失了,一簇小小的小火苗显现而出…骤然腾起,他奶奶的,真是活见鬼了,这玩意竟然能在以太之中熊熊燃起。
一瞬间,火鸟已成。
一瞬间,嘴角撕裂。
不一样的“雷麟弹”…同样的强横,雷电之源在以太之中展现出强横的属行本源,碎开…整只火鸟碎了个干干净净,而,星星点点的碎火陡然间化为了数不清的小火鸟悍然群起,一瞬间…就在这么一瞬间,紫电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霸道星。
极致速率达到极致。
极致穿透达到极致。
极致破坏达到极致。
极致迅防达到极致。
陡然,抵于眉心的这根芒刺消失了,他奶奶的,这回不再是一小簇小火苗了,一大团鬼火于刹那间轰然腾起于刹那间轰然扩开…又于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变化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而,更大的猝不及防还在后面。
抵在左胸的芒刺消失了,赫然,一个赤条条的女子悬浮着忽隐忽现如是鬼魅,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之中四熵显现,刹那间,一道低沉的语声于脑海中直接响起:“永恒即将开启,深渊需要从者,回应召唤吧…我卑微的仆人。”
刹那间,我的心在颤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仿佛神魂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百感、千念、万种心愫于刹那间跌宕翻腾,一声声呢喃…带着怪异的旋律…带着浓浓的爱意…突兀而起,呢喃抚过心神,心神陡然临近崩溃边缘,呢喃抚过神魂,神魂陡然怒吼一声:
“噗呲,两个蠢货!”
意识一下子就回来了,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衣衫,一个趔趄,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的骇然已是无以复加。
哎,能动了!
神识之中,赤条条的女子仰面悬浮着,微微颤抖的身躯弯成了一个令人发指的角度,魔气…两股浓浓的魔气自双目中冉冉升起,四方熵体…骤然显形,一瞬间,冥叫声贪婪而又凶残…狡诈而又凄惨。
宫熵剥离。
角熵剥离。
薇熵剥离。
一瞬间,冥叫声狂起,残余的魔气紧裹着羽熵在做最后的挣扎,哼,这有用吗…剥离是不可逆的,在雨姬说来,捕得不成必遭反噬,这是熵族天道。
小伞…应该是红色的,精卫大藩王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眼神是多么的轻柔,在她怀里,这个赤条条的女子赤条条的斜斜躺着只有丝丝长发掩于胸前,她目光也是一样的灿烂一样的轻柔,看着这幅场景,我明白了湿婆为什么不惜请求也要我来这里一趟的原因,看着这幅场景,我也终于明白了相英雄这个家伙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找回“七分卫”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我整了整破烂不堪的道衣一屁股坐倒在地,抬手,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鼻子,若说没有后怕那是假的,而比之后怕更甚的是懊恼…浓浓的懊恼。
……夏十六啊夏十六,你怎么就守不住心神呢?
沉下心识,数不清的小小白莲花飞舞于气海之中,数不清的金色符文闪耀于图腾之上,六个小白色立方体静静悬浮于图腾中央缓缓翻转着,虽然形状无二、大小无二但气息却是迥异,一股自然是左沛大公,另一股极为的熟悉……
突然,起了异动,我连忙退出心识连忙闪开身去…却是闪不开。
“竺蓝谢过…道者。”
……果是竺蓝娘娘!
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刚开始的那幅幻像顿时涌上脑海。
天幕血红,魔气漆黑,无数的魔兽,无数的妖兽,嘶吼…冥叫遍布于整座“禺疆城”,杀戮…围剿行进于每一个角落,最为惨烈的当属传送阵上空,一排排妖兽悍然解体,鲜血混杂着体液断枝如是磅礴暴雨倾泻直下,就在血雨之中,唱诺声何其疯癫,就在血雨之中,擂鼓声何其雄壮,一排排妖兽又是悍然腾起……迎接他们的却是无声无息的绞杀,在此时,生命变得毫无意义,而,一抹绚丽的蓝色却给原本毫无意义的生命添上了色彩,凤凰…蓝色的凤凰,一只蓝色的凤凰张开巨大的羽翼腾空而起高昂的凤鸣声陡然响彻整座王城,火焰…蓝色的火焰,熊熊的蓝色火焰卷席过长空…骤然间向内急聚…骤然间凝结固化。
“觉作!”
一声沉喝,一下子回过神来,在近处看,这位迷人的精卫大藩王极具异族风采,甲字脸、尖鼻子、双眼皮、眼睛极长、嘴唇极薄,一点如是符文般的朱砂点于双眉之间,一颗美人痣不知道是不是黑的。
起身,伸手虚托,我压低了嗓音说道:“此乃贫道本份无需谢礼。”
“怎么能不谢呢,本座…与厉魔……”
这位竺蓝娘娘显然尚未恢复,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直喘粗气,一伸手,精卫大藩王扶住了她,轻声说道:“此处不宜,出去再谈。”
“不…不碍事。”
竺蓝娘娘轻轻推开了她悠悠的说道:“就在此处,此处…挺好,十娘,我有话与道者说。”
“依你,躺下说话。”
这张软塌的质量真是好…竟然扛住了如此之重力场,哎,这位竺蓝娘娘也是足够强悍啊。
“亦给道者…弄个坐处。”
“你变了。”
“能不变嘛,一千五百年了…还有何事…想不明白,十娘,他是他,与他的弟子…无关。”
“你放下了?”
“傻人…我什么时候…拿起过啊。”
一瞬间,我有座了…还是一软座,伴着清脆的笑声,小伞下有些少儿不宜啊,我赶紧收起了神识,待得张开,这位竺蓝娘娘总算是穿上了衣衫。
一席话断断续续,听得我是七上八下。
首先,整个魔族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确切的说…是知道了“驱魔人”的临世,在竺蓝娘娘说来,魔族的信息传递方式极为奇特即便是涅盘之火亦阻断不了,对此,精卫大藩王表示认同,在她说来,这便是“碳基生命体”与“能量生命体”的差异。
其次,留存于“九天十地”的魔族余孽不在少数,因为某种原因,厉道魔获取到的信息竺蓝娘娘亦能获取一部分,这就意味着一场大清洗必将开始,其范围不仅局限于魔族的几处集聚地还有那些已经被魔族夺舍隐藏于暗处的异类,竺蓝娘娘要求我停留几日因为整理需要时间,对此,精卫大藩王表示出极大的担心,而竺蓝娘娘却不以为意,在她说来,至多再涅盘一次。
最后…也最为雷人,竺蓝娘娘要我小心“星石族”,在她的感觉中,魔族的魔母极有可能就藏于他们族中,因为,厉道魔称之为母亲的几道信息用的都是星石语,并且,回回来的几道信息用的也都是星石语,对此,精卫大藩王与我同样的想不明白,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她提出了一个我也想问的问题。
确定吗?
答案…没有,竺蓝娘娘说她现在很乱得仔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