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宋国宣武十一年五月初五。
这是沈亦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一日。
原因有四。
首先,他终于以十八岁的高龄开荤了!
在人均开荤年龄为十四岁的东宋国,沈亦堪称一个异类。
好在,他终于不再拖其他男人的后腿了。
这是一件值得东宋国子民们拍手称庆的大喜事。
其次……
“痛痛痛痛痛痛!出去啊混蛋!”
有幸破了太子殿下童身的言萝,在沈亦误打误撞挤进来的第一时间开始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
那凄厉无比的粗犷大嗓门,足以吓萎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然,沈亦不是正常的男人。
他清心寡欲。
他面貌冶丽,性情沉稳。
他有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他……
忽然,沈亦冲撞的动作一顿,面色一僵。
“咦?”言萝刹住惨叫,龇牙咧嘴地嘀嘀咕咕,“怎么回事?你真出去了?”
“……”
沈亦浑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
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居然……
好……好丢脸……
“太子殿下?”言萝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急着鬼吼鬼叫了,立即抬眼去瞅沈亦的表情,“您该不会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沈亦的反应尤为激烈,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一半是暗涌的情潮,一半是难以接受的羞愤。
“……我还啥都没说呢。”感觉痛感减轻了许多,言萝大度地拍了拍沈亦的肩膀,“太子殿下放心,是人都有第一次嘛,难免生疏了些。这不怪您的……”
她说着,又低头去瞧沈亦的下裳。
沈亦气急败坏地将衣衫拢好,不给她任何偷看的机会。
“虽然说,您这时间吧,是比常人短了许多。”言萝点点头,再次乐呵呵地拍了拍沈亦的肩膀,“不过嘛,短也有短的好,至少老子不用疼太久。”
沈亦面上黑云笼罩,沉沉呼出一口气,胸膛起伏不定。
“……红姑娘说谁短?!”
短吗?
短吗?!
沈亦不甘心地扯了扯自个的衣摆。
他这还没探全,不算彻底和她“深入交流”呢!
“当然是……”言萝眨眨眼,“我短,我手短,腿短,睫毛也短。”
修道之人,对名节看得极淡。
除了痛以外,言萝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如果非要有的话……
言萝仔细瞅了瞅太子殿下皱成一团却仍然不掩风情的俊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玩意儿固有一破,能破在大美人儿身下,总比破在丑八怪手头强。
睡到一个大美人儿,还能彻底摆脱“老处女”的绰号,超值!
“好了,太子殿下您完事儿了没?完事就下去,让我松快松快。”言萝眯着眼拍了拍沈亦的胳膊。
这种话,哪个男人可以忍?!
“完事儿?”沈亦双眸一凛,冷笑着将言萝往里间一扔,再次压了上去,“本宫须得好好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本宫的长处。”
方才说到沈亦对这日终生难忘的原因有四,这第三个原因么,则是当沈亦正揪着言萝“给教训”的当口,脆弱的门板忽然发出“哐当”一声震天响,顾幼大惊小怪地冲了进来。
“元言小人,元言小人你没事儿吧?鬼喊鬼叫什么,是不是有刺客……”
顾幼的声音,在他的目光落在沈亦脸上时,趋于平静。
言萝在太子殿下分神之际,“刺溜”一下钻进了被窝,将自己从头盖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太子殿下?”顾幼终于缓过来了,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怎么会在元言小人的房间?”
好事被打断,沈亦黑着脸生闷气。
顾幼的目光,后知后觉地落在了隆起一团的被子上。
“殿下小心,有刺客!”
说时迟那时快,顾幼跨前一步,飞快地掀开了被角,手中长刀直指被中人。
在看清被中人的模样时,顾幼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惊讶又迷茫。
“元、元言小人?你怎么……”
沈亦一惊,忙低头看去,只见被子里缓缓钻出一颗脑袋,浓眉大眼,朝气蓬勃,可不正是元言元侍卫?
言萝下意识地一摸自个的胸,平了。
“嗨,小顾侍卫。”她讪讪地挥了挥爪子,“别来无恙啊。”
顾幼正想发问,突然留意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元侍卫的嘴巴,又红又肿。
元侍卫下裳被撕碎,衣衫不整。
元侍卫露出的脖子上,遍布着一个又一个可疑的红点。
这是……
啥情况?
顾幼还在发愣,冷不丁屋外闯进一个人来,却是兄长顾长。
“太子殿下恕罪,我二弟他病了一场,把脑子给烧坏了。”顾长说着,揪住傻弟弟的衣领就往外拖,“属下这就带着他消失,不打扰殿下的雅兴!”
“哐当——”
一天之内被连踹了两道的破门,可怜兮兮地在晨风中摇曳。
风里隐隐送来顾家兄弟的对话。
“大哥你干啥?元言小人她……”
“闭嘴,还不快走。”
“大哥!你没看到元言她……”
“再不闭嘴,别怪大哥使用非常手段。”
“大哥,你说元言究竟做错了什么,太子殿下为何要对她用刑……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等门外清净了,沈亦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言萝身上。
准确地说,是男版的言萝。
这就是他之所以难忘的第四个原因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沈亦突然去掀被子。
被子下,除了言萝以外,别无他人。
沈亦面容沉静,低头看了眼床下。
嗯,也没人。
他再抬头,将横梁检查了一遍。
还是没人。
沈亦把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他冷静地回榻上坐定,飞快地拿指头戳了一下言萝的心口。
平的。
跟之前的触感,完全不同。
他看着她,除了容貌、身体略有变化外,她依旧穿着之前的衣裳,身上残留着他一时情不自禁留下的痕迹,她的头发丝儿也保留着被他摆弄出的弧度。
甚至于,她的腿根,还有一道没有彻底干透的血痕。
言萝马上抱胸缩到墙角,表情十分的无辜,假装自己是一个懵懂无知的路人甲。
沈亦黑眸眯起,手指屈着,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梨花木榻沿。
“笃、笃、笃。”
每一声,都像敲打在言萝心脏上,令她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