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两人住一块,祁一害羞得很,总是挑她不在家的时候洗澡,衣衫齐整地走出来,是以言萝从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
她的眼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瞄。
嘶——
六块腹肌!
性感人鱼线!
结实大长腿!
这气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言萝毕竟是个经过事的,哪怕她再迟钝,也不可能完全意识不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她屁股底下就跟藏了个火炉子似的,彻底坐不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跑路,“饿了吧?我去买点吃的。”
言萝刚起身,就被祁一拽住胳膊,往沙发上一推。
“我带了三明治。”
与言萝的慌乱相比,祁一表现得非常平静。
平静得就像是……
一场早有预谋的狩猎。
他是冷静沉着的猎人,而她,则是误入陷阱的小白兔。
“三……”言萝挪开视线,竭力不去看祁一光果的上半身,清了清发干的喉咙,“我想吃点热乎的。”
祁一翻了翻背包,“这里有两桶自热小火锅。”
言萝嗫嚅半晌,道:“我想吃饭,白米饭。”
祁一迅速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包装盒。
“正好,我带了自热便当。”
言萝:“……”
这他妈让人怎么接?
“言姐姐。”祁一单膝抵在沙发面上,单手撑在沙发背上,侵略感十足地将言萝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温热的呼吸扑在言萝脸上,言萝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真是焦心得很。
若换作别人,她早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可偏偏祁一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言萝自知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当然不可能下得去这手。
万一把人打残、打死了,心疼的还不是她?
乖巧体贴的小奶狗秒变对铲屎官居心不良的小狼狗怎么办?急,在线等!
“你……你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言萝整个后背牢牢贴在沙发背上,身体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理智和本能在搏斗,思维在揍与不揍上来回流转。
她听见祁一低低笑了一声,明澈而清润。
“言姐姐好像很紧张?”
妈个鸡,敢挑衅你老姐!
言萝瞬间炸毛,瞪向祁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紧张了?”
不就是被小破孩沙发咚了嘛,她紧张个屁!
“言姐姐。”
祁一微微勾着唇,幽深而晦涩的目光在她脸颊上逡巡,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咬得极轻极柔,怎么听都有种“深情款款”的意味。
言萝如临大敌!
糟糕,真的要被自家养的小白菜给拱了吗?
“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下一刻,祁一倾身而来,双手圈住了言萝的脖子。
言萝正想反抗,忽觉锁骨上一凉。
她低头一看,一条细细的金玉项链,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链子是金的,坠子为金镶红玉,不过小指甲盖大小,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透着光,瞧着格外讨喜。
“第一眼在珠宝店看到它,觉得特别适合言姐姐。”祁一替她调整好项链的长度,拉开距离,仔细打量了一圈,微微一笑,“果然没买错。”
言萝一愣。
祁一起身,郑重地道:“谢谢言姐姐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一定会好好念书、努力挣钱,绝不辜负言姐姐的心意。”
“这链子很贵吧?”言萝搓了搓金玉坠子。
大概因为这几年过怕了穷日子,她的关注点总是第一个放在金钱上面。
“你哪来的钱?”
“给人补习赚的。”察觉到言萝的排斥,祁一收起侵略性十足的气势,又恢复了以往伪装的温顺模样,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问,“言姐姐不喜欢么?”
言萝抬眼瞧他,见他满脸忐忑,活像一个做错事生怕父母责骂的孩子,心思不由动摇起来。
莫非,祁一对她举止亲密是出于母子情……呸,姐弟情,是她想岔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没有,我很喜欢。”思忖片刻,言萝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不过我不习惯在身上套东西,做事不利索,碍手碍脚的。以后,你有钱就攒着,给自己买点球鞋衣服啥的。”
言萝素来戴不惯首饰,有了钱,她宁可囤金块锁在柜子里,也不愿意像其他女人一样换成金首饰。
表面上看,她这叫勤俭节约。
而在祁一眼里,这只能证明她不喜欢被束缚。
祁一眼神微微一黯,“好。”
此后,言萝留心观察过祁一,发现祁一始终规规矩矩的,除了偶尔礼节性的拥抱和牵手,再也没有越界的行为。
虽说住同一个房间,但她睡床,他睡沙发,两人互不干扰。
上了大学,遍地都是社团活动、校级联赛,祁一的生活变得忙碌充实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个总围绕着言萝转的小孩子了。
看来,那件事真的是她想多了。
想想也是,他俩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八年,情分自然非同一般,哪怕祁一黏她也是很正常的,恋母情结谁都会有,或多或少而已。
而现在,祁一开始融入社会,自然就不会太过依恋她了。
言萝彻底放心下来。
她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冷冰冰大城市,孤孤单单宅在出租屋里发霉,想说话都找不到人,无聊透顶。
有时候,祁一临时决定在外面吃饭,会给言萝叫个外卖。
言萝一个人扒着冷冰冰的盒饭,味若嚼蜡。
她的胃,已经被祁一养刁了。
有时候,言萝半夜醒来,发现沙发上空荡荡的,祁一还没回家,内心一阵惆怅。
她早就习惯了每天和祁一互道晚安,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祁一的脸。
习惯被强行打破的感觉,很不好受。
每当这时,言萝就很想冲出去,揪着祁一的耳朵拖他回家。
“我可算明白,那些对成年儿子控制欲强的老太太是什么心态了。”言萝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从低迷的情绪里脱离,她在周围溜达了几圈,买了一辆二手小推车,打算重操旧业。
开业的第一天,鸡飞狗跳的,有顾客闹事,还有人嚷着要收保护费,砸了她的摊子。她脾气一上来,直接把人给揍了。
打架是门技术活。
打输了进医院,打赢了进局子。
于是乎,言萝光荣地喝到了帝都学府区派出所的茶。
威风凛凛的妖妖灵猛一拍桌,喝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言萝认真地想了想,答:“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连局子里的茶,都比小县城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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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言萝:妈个鸡,敢挑衅(xin)你老姐!
祁一:(委屈)我明明是在调戏(xi)你。
言萝:(抽出大宝剑)呔,老姐我从未遇到过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者!
祁一亡,全文完。
祁一遗言:《论港好一口飘准普通发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