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甩开琴公子殷羽这个大醋坛子,青香附高高兴兴地回了村落,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再说言萝这边,她私下劝了青香附好几回,叫青香附注意着点儿,别玩得太过火,奈何青香附不肯听啊。
她自讨没趣,也只得作罢。
言萝悻悻地回了树屋,兽形的临诸正寂寞地在蹲在毯子上,无聊地数着果子玩。
“一千,三百,零一,一千,三百,零二……”
嘤嘤嘤,脑婆为什么不带他玩?
伐开心。
“一千,三百,零三……”
“零猪,我肥来啦!”言萝背着一只半人高的竹筐,大摇大摆地踹开了门。
“一千……”
听到响声,临诸立即竖起尾巴,欢快地朝门口奔了过来,嘴里不忘继续数数,龙尾巴还一摇一摇的,格外滑稽。
“一千,一百,一十一。”
一激动,他又输错了。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门,随后收起所有的不愉快,像一座泰山似的朝言萝压去。
言萝甚至有种预感,如果临诸没有洁癖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伸出舌头来舔她的脸!
不知为何,言萝突然想起了青香附的话来。
“你看他这样子,真像一条狗。”
她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念头甩到一边。
狗又怎么了?
她就喜欢乖巧黏人的狗狗。
此时的言萝,尚且没意识到,狗狗也是分为两大类的。
一类,是温顺小奶狗。
另一类,则是凶残小狼狗。
一个躲闪不及,言萝就被没刹住龙爪的临诸狠狠怼翻在地。
“怎么,去了,这么久?”临诸扑进她怀里,不满地控诉道,“我,等了你,足足,两炷香,的时间!”
“……从丛林到村落往返一趟,就得将近两炷香了呀。”
临诸满脸写着“我不管我不听”。
言萝半坐起来,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脑袋瓜,顺势摸了摸他额角的两个小龙角。
“啾、啾。”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可爱。”
龙角抖了抖,临诸浑身僵硬,体温陡然升高。
言萝没意识到他的反常,又忍不住揪了两下龙角。
“真可爱。哎,零猪,我听别人说,你也是一条龙呢。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临诸竭力蹲下兽身,让她能够更舒坦地触碰到自己。
沉默了一会后,他闷声闷气地道:“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要知道,你可是我这辈子第一个见到的活着的龙!”
大约是言萝语气中的兴奋感染到了临诸,临诸舒适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放松下来,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我跟,它们,长得,不一样。”临诸将脸埋进言萝怀里蹭了蹭。
求安慰,要抱抱,埋胸胸!
脑婆怀里好软,好舒服鸭。
“我看看,哪儿不一样了?”言萝捧起他的豹子脸,表情浮夸地左右端详了一阵,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样来,“挺俊朗帅气的小伙子呀。”
这一听就很假的语气,让临诸立时抿唇不语。
“哦,我知道哪儿不一样了。”言萝以更夸张的语气大声嚷嚷,“你比它们都可爱呐!”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传说,老二睚眦长得不肖似它爹,格外不受它爹喜爱。
想必,零猪的处境也大同小异吧?
只是……
她怎么记得,在传说里,睚眦是龙首豹身呢?
可零猪却是实打实的豹首龙身啊。
这也是言萝迟迟没能把二者联系起来的关键原因。
算了。
靠脚趾头想不明白的事情,言萝向来不钻牛角尖。
她甩甩头,从竹筐里取出用兽皮从人类村落换取的食物,塞进临诸爪子里。
“喏,给你吃的。”
临诸低头一看,“……鸡?”
食物惊恐地扑棱着棕色的翅膀,扬起一地鸡毛。
“嗯,前阵子老麻烦你帮我摘果子,可你自己又不吃果子,我想着该不会是你不吃素吧,所以就……”
言萝话还没说完,怀里忽然又是一沉。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生生扎了进来。
她好笑地揉了揉临诸柔软的毛发,临诸死活不肯撒手,紧紧抱着她不放。
“你,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换食物?”
被点名的“食物”早就趁机逃离了龙爪,缩在角落里“咯咯咯”地叫唤着,想夺门而出,偏又找不到逃跑的路,可怜弱小又无助。
“对啊。”言萝问,“你不爱吃鸡吗?我特意搞了一碗野生蜂蜜来,刷满鸡身一烤,我就跟你讲,贼香贼香的!”
临诸默了默。
其实,不太喜欢。
但这是言萝一片心意啊,他要是直说了,她一定会失望的吧?
更何况……
临诸眼尖地留意到,言萝频频拿余光在瞄角落里那只无助的鸡,一边瞄还一边流口水,一看就是垂涎很久了。
“喜,欢。”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言萝立即眉开眼笑,“我就说你肯定爱吃的嘛!”
她无情地推开怀里的临诸,撸起袖子,面色狰狞,磨刀霍霍向小鸡。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临诸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二世祖,指望他做饭是不可能的。
偏偏言萝也是个厨艺为负五的渣渣,她手忙脚乱地追着鸡满地跑了半刻钟,累得气喘吁吁,只能一边扶着墙大喘气,一边恨恨地指着鸡骂骂咧咧。
“妈个鸡,有种别跑!”
“咯咯咯——”
棕毛鸡扭头朝她甩了个挑衅的媚眼。
下一刻,一条粗壮的龙尾巴横空甩来,直接把鸡拍晕了。
临诸轻松无比地拎起小鸡,卖弄似的往言萝脚边一丢,一副求表扬的神情,“言,言萝。”
“……”
真?简单粗暴!
言萝费了老大劲才扒光鸡毛,又从竹筐里翻出一把从村落里换来的石头刀,对着鸡的肚子比划了好几刀,想要开膛破肚取内脏塞调味品。
说来也怪,她空有一身蛮力,却怎么也找不准下刀的位置。
可怜的小鸡,本以为可以安乐死,没成想才昏过去不久就因肚皮上数道伤口而疼醒了。
在发现自己成了一只没毛鸡后,它叫唤得更大声了。
“咕咕咕、咕咕咕!”
“孽障!你,竟敢,凶她!”
临诸不开心了,一爪子凶残地拍过来,划破了小鸡的肚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