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树屋,言萝强打起精神,和周公做抗争,又抓着临诸来了一次促膝长谈。
“零猪,你很想要朋友,是吗?”
“唔……”临诸眼神微闪,“也不,是啦。”
他只想黏着言萝。
可言萝最近老睡觉,不爱搭理他,他只好自个儿去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而且,他真的很好奇,人类的村庄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能吸引言萝一次又一次地只身前去拜访。
如果,他成功融入了人类的生活,言萝是不是就会带他一块出门玩了?
临诸的闪烁其词,落在言萝耳朵里,那就是实锤了。
她叹了一口气,傻兽要是知道,他一心想要结交的好朋友,并没有真正拿他当朋友对待,该多伤心呐。
“你知道良好的感情状态是什么样子吗?”
临诸迷茫地摇了摇头。
言萝又忍不住想叹气了。
刚才在森林里的一幕果然是错觉。
血性龙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临诸依然还是那头蠢萌蠢萌的兽兽。
“平等,彼此独立,又相互扶持;尊重,个体自由,又心意相通。”言萝耐下心来,谆谆善诱,“当你和他在一起时,你会积极充实,乐观向上,永远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这番话,对临诸来说,过于深奥了。
言萝话锋一转,转到了对立面。
“反之,如果你跟他在一起,落得满身伤身,充满了负能量,对未来毫无期待,那说明他一定不适合你。”
临诸拧着眉,似是陷入了沉思。
“你跟你那些‘好朋友’在一起,是哪一种状态?”
“后,后一种。”临诸小声道。
他或许不能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尊重与平等,但他隐隐能够感知到,自己在这段交往中,是不够快乐的。
言萝举起两只手,一左一右撑在临诸肩头,“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嗯。”临诸郑重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不跟,他们,玩了。”
言萝如释重负。
她咋觉着她的身份,那么像是劝学生情侣分手的教导主任呢?
“我贸然干涉你的人际交往,你会不会觉得受到了冒犯?”言萝盯着临诸瞧个不停,她突然很好奇,她在临诸心目中,有没有达到“好朋友”的位置。
临诸摇摇头。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他立即回答:“不,你不算,我的,好朋友。”
意料之中的答案,又意外得有些伤人。
言萝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什么兽嘛!亏我替你操碎了心,你居然没拿我当好朋友!”
“不,不是,好朋友。”临诸扁着嘴,坚持道。
怎么能做好朋友呢?
他们可是互通姓名的伴侣啊。
“行了行了,不是就不是吧。”言萝泄气地挥了挥手,满脸不爽。
别人拿他逗乐子,他当别人是好朋友。
而她掏心掏肺对他好,他却不拿她当好朋友。
哼!
真是一头缺心眼的兽兽!
“言,萝?”临诸蹲在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围着她打转,笨拙地逗她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你可是神龙之子,你能说错什么话!”
言萝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不留神瞅到了点什么不该瞅的东西,面皮子抽了抽,很快移开视线。
“你起开,别蹲在这儿,怪别扭的。”
临诸现在是人身。
他穿着兽皮短裙。
这一叉开腿蹲下来,就有什么极度辣眼睛的玩意儿钻入了言萝视野,搞得她非常别扭。
一方面,她忍不住想偷瞄,暗搓搓地与自己所见过的作比较。
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的偷瞄行为太过猥琐,这样不好。
“哦。”临诸乖乖起身,忽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搭在言萝肩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临诸是站着的。
而言萝她,是蹲着的。
这一带,言萝可怜的鼻子就撞上了临诸结实的大腿肌,撞得她文体两开花,满天都是小星星。
待星星散去之后,言萝抬头瞪向临诸,又一不小心,就怒视到了不该怒视的玩意儿。
“……”
涌到喉咙口的一连串流畅标准的国骂,默默地被她吞了回去。
临诸完全没有意识到言萝过度活跃的表情。
他搂着言萝的肩,闷声闷气道:“言萝,你别,不开心了,我,给你,搓澡,好不好?”
言萝:“……!!!”
呸,流氓兽!
滚犊子!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番,累得瘫在地上呈烙饼姿态,两条胳膊垫在后脑勺下,清闲地数着天上的星星。
“你看西北的这颗星星,亮不亮?”
“东北,那颗,更亮。”
“明明是我的大!”
“我大!”
“我大!!”
“我大!!!”
一人一兽争执不休,互不相让,转眼又掐到了一起。
言萝道高一尺,得意洋洋地跨坐在临诸腰上,“说,是我大还是你大?”
临诸的目光顺着她的脖子往下瞟了飘,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你大。”
取得胜利的言萝叉腰大笑。
笑完之后,她便从临诸身上爬了下来,跟死狗一样瘫在了地上大喘气。
“不行了不行了,我选择狗带。”
临诸耳朵抖了抖,黑眸中间倏地出现了一道金黄色的竖瞳。
嗯?
他听见了什么?!
“该死的,老三!”临诸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就往树屋外冲,任言萝怎么拉也拉不住。
过不了多久,窗外忽然雷电交加,闹得震天动地,言萝扒着窗沿一看,两条龙正在半空中缠斗不休。
一条是金黑相间的,长了一颗可笑的豹子头。
另一条则是纯金色的,一边打斗还一边哇啦哇啦口吐人言。
“二哥二哥,住手,我是老三啊!”
临诸一言不发,只管闷头打架。
口臭龙转而向言萝求救,“二嫂二嫂,救命啊!二哥他要弑弟啦!”
他不求救还好,一求救,临诸打得更凶了。
几个回合下来,口臭龙被劈焦了尾巴,掉在地上,成了一张焦黑的龙饼,委屈至极,嗷嗷地哭。
“二哥你为什么向我宣战?我啥都没干啊!”
临诸打完架,冷哼道:“谁叫你,打你,二嫂,的主意。”
“我什么时候打她主意了啊!”口臭龙大呼委屈。
言萝也一脸蒙圈。
她什么时候成“二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