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久想了想月夕姐姐的近况,“她很好,好的不得了。”
“你放心她没有投胎转世,当然也没有在等你。准确的来说,她现在记不记得你还不一定呢。”桑久久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在季凌桦的心头炸开。
“她不记得我了,这怎么可能?”季凌桦反应激烈,还把案桌上的茶水给弄倒了,水流了一桌子,他手忙脚乱的用手帕把桌子上的水给擦干。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桑久久瞪大了眼睛,茶水倒了,自己的袖子也遭了秧,好讨厌哦,湿唧唧的。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了,她爱我啊。”季凌桦仍是不敢相信。
“她也不是故意的不记得你的,月夕姐姐现在住在冥府,在殊阳哥哥手下做事。只要成为了冥府的鬼,前世所有的记忆和情感都会随之时光推移渐渐消失的。”其实消失的记忆和情感成为了桑久久的养分,被她吃了。其实就算是不被桑久久吃了,那些记忆也会消失的,这是冥府的特点,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可这不过才五年的时间,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季凌桦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
“五年?对于冥界来说已经过去五百年了。冥府的时间流速和每个世界的都不一样,越高等的世界流速也接近。这里不过是中等世界罢了,所以流速差的有点多。”桑久久的注意力全在湿了的袖子上。
季凌桦嘴里一直说着不相信,桑久久撅起小嘴,“饭票叔叔你很吵哦,我要睡午觉了。”
然后季凌桦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就和昨夜的感觉一样。
看着斜躺在靠椅上的季凌桦,桑久久打了个哈欠,该碎觉觉了。吃饱就睡觉的感觉真是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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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宫宴办的还是极为热闹的,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席间季凌桦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放在楚月夕身上,他觉得她哪里都好,他怎么也看不够。少年初识情滋味,自然是百爪挠心的。
偶尔两人目光交错,交错之后,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王湘茹坐在底下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季凌桦,她自然也是发现了季凌桦总是关注楚月夕的。
她也没有多想,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会偶尔看上楚月夕一眼,毕竟能够坐在陛下和太后身边的只有镇国公主楚月夕,那是最引人注目,最让人向往的位置。
她心里其实是羡慕楚月夕的,她想若是自己是楚月夕,那么五皇子也会多看自己一眼的。可是转念一想,她又不希望自己是楚月夕,她想要和五皇子喜结连理,公主这个身份是不能的。
她不想要公主这个身份,可是她想要楚月夕身后的权势,若她有那样的权势,或许她能坐上五皇子皇子妃的位置,也不必一个侧妃的身份也要不到。
是了,她是庶女,以她的身份其实是很难成为皇子的侧妃的。今天能来参加宫宴还是她舔着脸求主母和父亲,求了许久他们才容许自己来的。
即便是来了,也只能坐在大殿里最偏僻的位置,这个位置五皇子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是她却觉得很满足,能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就在王湘茹浮想联翩的时候,楚月夕倦了,她不是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她喜欢的事市井的热闹,而不是这样热闹中又带着局促的宴会。
“皇叔,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倦意。
季风早就注意到楚月夕的疲倦了,他也是心疼,“嗯,你下去吧,天快黑了,让宫人们多提点灯,别摔了。”
“我知道了,皇叔。皇叔也要早点休息啊,都累了一天了。”楚月夕身体微蹲行了个礼,然后飘飘然的走出了大殿。
季凌桦看着楚月夕走了,心里自然是焦急的,他搪塞了一个上前攀交情的大臣,也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
这一幕自然是被有心的人看到了,王湘茹看见季凌桦走了,她心里一喜,连忙追了上去,她想追上季凌桦同他说些话。
走出大殿,耳边立刻就清静下来了,楚月夕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吐了出来,“耳朵终于不用遭殃了。”
“公主说的是,那些个大臣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话,叽叽喳喳的,就像是树上的麻雀似的。”挽扶着楚月夕搭话道。
安庆和安悦都在前面提着灯,楚月夕爱清静,身边跟着的人也只有挽青、安悦和安庆。
今天的月亮很大,月光柔柔的洒在宫道上,整个皇宫都显得静谧。
四个人缓步向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话逗乐,要回楚月夕的揽月宫得穿过御花园的一条道儿。
这条道上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树木的枝叶像一朵朵巨大的蘑菇,挡在宫道的上方,便是夏日里也不太透光,在夏日里也是避暑的好地方。
可是这大晚上的就让人感觉黑咕隆咚的,就像是树上会蹦出什么东西来,把人吓个半死。
安悦是个胆小的,她的身体下意识的朝姐姐安庆靠过去。
“公主,你说这儿怎么这么黑啊,让人好害怕。”安悦说着,身体还瑟缩了一下。
楚月夕看着眼前好像漫无止境的宫道,朝后看看,身后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只能微微看到进入这条宫道之前的一抹亮光,一行人就像是走在无止境的黑暗之中一样。
“安悦别怕,不过是黑了一点儿,没事的。等走出去就好了。”楚月夕声音温柔,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抚着安悦。
挽青这时候开口了,“安悦,瞧你的胆子,竟怕成这样,以前又不是没走过。”
“挽青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怕呢。”安悦嘟起嘴,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的娇憨。
“公主,你不怕吗?”安悦的脚步一顿,与楚月夕并肩走着。
“不怕啊,有你们在,我一点儿也不怕。”楚月夕眼睛里漾出笑意来。这些年挽青、安悦安庆一直在她的身边,每次看到她们的时候,她总会想有人陪着,难捱的病痛也好了许多。
“那,有公主在,我也不怕。”安悦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就好像是得到了甜蜜糖果的小朋友。
听到她这话,其余三个人的轻声笑了。欢声笑语之下,这悠长的宫道也不觉得恐怖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