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久一股脑儿的将自己那龟甲大夸特夸,夸完还一脸的可惜,小眼睛不断的瞟摒尘,心里的小九九如下,那龟甲如此重要被你弄坏了,你该赔我一个吧。
桑久久这般暗示,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不忘薅羊毛,也是奇了。
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摒尘对于桑久久的暗示充耳不闻。
摒尘的充耳不闻,让桑久久有些失落,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叹气之后,她又暗暗的给自己鼓劲儿,虽然这人不补偿龟甲的损失,但是好在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摒尘让桑久久把龟甲碎片拿出来,他要好生研究一下,桑久久从怀里掏出碎成极快的龟甲递到摒尘的面前。
摒尘接过龟甲就在山洞里找了个地方坐着研究了。
山洞里总算是气氛松快了一些,桑久久的坐姿总算是不用那么紧绷了,催催有些酸软的大腿,又是一叹,这命苦的。
山洞里的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山洞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阵声音最开始还是能够忍受的,但是声音越来越大,严重的影响了摒尘对龟甲的研究。
摒尘扭过头,一双眼睛像是两把利剑,立即刺中了因为无聊拿着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桑久久。
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两把‘利刃’,桑久久默默的抬起头,然后将石头扔到一边,向摒尘举起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我不打扰你了。”
摒尘收回了目光,桑久久撇撇嘴,她刚才的声音大吗?明明就很小声好不好,这个和尚也太龟毛了吧。
若有外人在场,定要为摒尘分辨一二,那声音何止是大哦,那不是一般的大,这个山洞形状特殊,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桑久久刚才出的响动,在山洞里循环播放,杜比音效也自叹不如。
没有石头玩了,桑久久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扯着身边的干草床。
无所事事的她终于想到了身边还有一只胆子奇大不怕死的老鼠。
小肥手往身后一捞,一下子便将身后那只一动不动装玩偶的老鼠给拎了出来。
老鼠七八斤的样子都相当于一只兔子了,让人看了就会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如此大的老鼠怕是活了许多年头,都成精了。
桑久久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这又大又肥的老鼠,将一动不动浑身僵硬的老鼠放在双腿上,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着。
老鼠也顺从的任由她蹂躏,没办法,现在杜熠因为桑久久的亲近脑子里一片空白,桑久久如何蹂躏他的身体,他都僵硬着身体下意识的顺从着。
等到她将老鼠翻了一个身,打算仔细看看这老鼠是雌雄的时候,老鼠动了。
杜熠身为一个雄性怎么可能让桑久久看他的下半身,他又没穿裤子,那处的毛也短,被桑久久看了,岂不污了小姑娘的眼。
杜熠的反抗让桑久久找到了一些乐子,兴致勃勃的和杜熠抗争,抗争的结果自然是杜熠惨败,让桑久久看了个干净。
没办法,杜熠真的没办法,他又不敢太过剧烈的反抗,生怕伤到桑久久哪儿了,畏首畏尾的结果就是惨败。
“原来是只雄性啊,难怪不让我看。”嘟囔了一声,这一声让杜熠羞臊的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被桑久久看过了之后,杜熠又恢复了之前的一动不动的‘玩偶’鼠的状态。满脑子都是他被桑久久看了,虽然他现在是老鼠,但是他还是有作为人的羞耻感的。
杜熠‘玩偶’鼠的时光其实很短暂,因为很快摒尘就在龟甲上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这龟甲虽然已经破碎,但是只要在上面施加一些法术,这龟甲便能暂时充当指路盘,为摒尘指明另一个龟甲的所在地。
桑久久就这样被摒尘拎着往荣儿的方向赶去,是真的拎,是那种桑久久被摒尘装在一个大袋子里,只露出一个头,被摒尘拎着走。
别误会,摒尘真的不是怜惜桑久久小短腿奔波赶路辛苦,而是嫌弃她腿短走得慢。
桑久久对摒尘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发出了抗议的最强音,被这样毫无尊严的拎着,让她的形象被损伤,这是万万不行滴。
她的抗议最强音刚张开嘴,就被摒尘的一个眼神杀灭在了腹中。默默的闭上了嘴。
含泪坐进了袋子里,顺便还带上了死活不肯离开她的老鼠精。
被摒尘拎了一段路以后,桑久久的眼睛亮了,这样被拎着好舒服哦,不用走路,又不累,除了有些晃悠但真舒服啊。
怎么之前她没这个待遇呢。这下桑久久再也不嫌弃坐在袋子里有损她的形象了。不得不说不管什么物种的都有真香的本质。
实际上一路上也没什么机会损坏她的形象,因为摒尘他拎着桑久久一直往山里钻,美其名曰抄小道近,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哪有机会让人看到她的形象。
就这么晃悠着晃悠着,桑久久被摒尘带着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之前落地的那片树林。
至于桑久久是怎么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林子的,那全仰仗于她是树灵能听到开了灵智的植物的声音。
刚一被摒尘放下,桑久久就发现眼前的树木有些眼熟,还未曾细想,耳边就传来叽叽喳喳的兴奋讨论声。
“小姑娘,你回来了?找到你的小妹妹了吗?”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身边的人是谁啊?”
“这人给树的感觉不是很舒服,妹子,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诸如此类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吵得桑久久耳朵都在嗡嗡作响,但是它们的关心还是让桑久久很是受用。
桑久久被关心之语炸的头皮发麻,但是在摒尘眼里,周围的树木并无异样,风从它们的枝叶上拂过,发出簌簌的声音。
龟甲只能指示个大概,荣儿具体的所在地是没办法给出的,但定位就在这片林子里。
见桑久久傻站着笑眯眯的抱着黑老鼠,摒尘微微一皱眉,这老鼠精看起来脑子不太灵光,连带着这树灵如今也有些傻愣。
见桑久久脸上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摒尘忽觉有异,明明无风,这树林里还有树叶簌簌的响动,联想到桑久久是树灵,摒尘懂了,“你问问它们,有没有看见那孩子的下落。”
“啊?”桑久久正在与树木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突然被摒尘打断,顿时一脸的懵逼,不解其意。
然后她就顿悟了,“你是说,绒儿在这儿?不会吧,我当初就是在这里落地的,我也问过它们了,它们都说没看到绒儿。若是绒儿在这儿,我怎么会到其他地方去找绒儿呢……”
桑久久炸了毛,她才不愿意相信绒儿就在这个林子里,她在外面白找一通的事实,“怕不是龟甲出错了。”
“你问它们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摒尘不理会桑久久的大吃一惊,说话的声音很冷淡,就像是找到荣儿只是他的任务罢了,不带一丝其他的私人感情。
事实上摒尘也确实将找到荣儿视为一个任务,荣儿是他的孩子没错,可也仅仅只是他的孩子。
如果要在这个未曾见过的孩子身上加上什么标签让他对他重视起来,那么,这个标签是,这个还是是白白为他生下的孩子。
他的在乎都只是因为,白白,只是因为白白。
桑久久半信半疑刚想问一问大树,便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循着那种熟悉的感觉,回头一看,身后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鹅黄色的人影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
那人走的近了,桑久久的眼睛亮了起来,“白芜阿姨。”像是迷路的小兽一样,飞快的朝她的皈依和安全感奔去。
桑久久的一声,像是惊雷一般在摒尘的耳边炸响,摒尘的身体僵了一瞬,像是四肢不协调的木头人一般,木楞的朝后转身。
直愣愣的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波涛汹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发言。
白芜轻轻一笑,“久久。”朝桑久久扬了扬手,她的另一只手里抱着的正是桑久久苦寻的荣儿。
桑久久朝白芜扑过去,抱着白芜的腿,泪流了出来,她的泪里带着太多的东西了,喜悦,委屈,难过……
这是桑久久化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流泪。
白芜揉揉桑久久的头,眼神温柔。
本来她不该来的,到底还是抵不住内心对荣儿和桑久久的担心。
另一股熟悉的气息朝白芜包裹过来,白芜慢慢的抬头,将目光投注在摒尘身上。
眼神里的复杂可见一斑,最后璀然一笑,“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