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伊撒低眉瞧着舒莞宁，“你似乎很清楚首侍女该怎么服侍本王沐浴，那么下一步，你应该知道做什么了？”说完展开双臂，然后就立在那瞧着她。


    舒莞宁知道知道该做什么，她深呼吸了一口，控制好自己的心跳速度，然后微咬朱唇，低着头走到嘉伊撒面前，抬起手来，解开缎带之上的第一个扉扣。


    “怎么，做这点事就让你心神不宁吗？”嘉伊撒轻笑一声说，“那么以后还有更贴近的事情你怎么做？”


    “谁心神不宁来着。”舒莞宁轻声反驳，只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又一些颤音。


    “若非如此，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舒莞宁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解下嘉伊撒的外套，转身放在床榻旁的珊瑚架上，低声说：“我只是一个下人，面对君王自然心生畏惧，何况第一次独自面对，做这样精细的事情，奴婢如果有过失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下人？奴婢？这是什么词汇？嘉伊撒皱皱眉，一时不说话，只让舒莞宁动去，舒莞宁干脆一咬牙、一狠劲，三下五除二地为嘉伊撒褪了衣服，然后继续低头闭眼，将大大的浴巾拦腰挡了上去。


    嘉伊撒也由得她，自己围了浴巾，转身走入温泉之中。


    一时间，整个浴室之中静得可怕，只听见水的汩汩之声，与两人的呼吸声音。


    舒莞宁一直背着声，她在恪守着自己的“本分”，只是在这样密封的空间，两人这样独处着，好不尴尬，或许，真的是自己心神不宁吧。


    手心有些汗，脸也被这水汽蒸的发红，舒莞宁想来想去，脚步轻轻移动。


    “你要去哪？”那边也注意到这轻微的变动，真是耳力了得。


    “首侍女条例里说，为了不影响陛下沐浴，奴婢应该去门外候着。”


    “这条你倒记得清楚。”假山后嘉伊撒轻嗤一声，“首侍女条例里是不是也说了，国王有任何需要，首侍女都必须第一时间候命完成。”


    “我就在门边，陛下有什么吩咐，奴婢随时可以办得到。”舒莞宁的自称有些混乱，好在这边对称呼没什么规矩，嘉伊撒一时也不去计较这些。


    他只是有些生气地说：“就在原地给我呆着，哪也不许去。”


    舒莞宁被这气场震了一下，便也不敢再动弹，浴室中的气场再次陷入沉闷而尴尬的气氛。


    水声潺潺依旧，舒莞宁有一些小纠结，她背着身站在原处，双手不停地来回绕着手指玩。


    “你好像很不自在。”水声中传来嘉伊撒懒懒的声音，舒莞宁嘴唇微动，但没说话，这是废话不是，没几个女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自在不是。


    又静默了一会，嘉伊撒继续问她：“若是国王换成阿瑟，你是不是就会感觉自然些？”


    啊？怎么这样说，舒莞宁愣了一愣，略一回头，回答道：“这和阿瑟又有什么关系？陛下是陛下，永远是国王，就像奴婢是陛下的首侍女一样。”


    “你认识阿瑟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


    “回陛下，是那一次去黑鸦森林取玉神琼露，我无意中揭开了阿瑟的封印，不过他那时还未得到人形，他能复生也是我造成的。我不是有意隐瞒，还请陛下治罪。”舒莞宁有一点小紧张，她不知道此时嘉伊撒问起这个事，是何用意。


    “治你的罪？”嘉伊撒笑了一声，“这样说，你是知道了他和我与这王位的关系是不是？”


    舒莞宁点点头：“但我想，阿瑟他并无心再来争这个王位，而我也认为，国王就是陛下您的，只有您做国王最好。”


    “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舒莞宁很认真地回答：“陛下，您知道我不会。”


    “哦？”微微沉默了一会，“可我并不是一个好君主，都说我是个残暴的国王，我杀了太多的人，而且还会杀更多的人，或许还包括你的阿瑟。”


    “陛下并不是一个残暴的人，如果陛下真的要杀阿瑟，早就能动手了，何必留到现在，陛下或许也希望昔日的好友能真正复活吧。”


    嘉伊撒猛地站了起来，水花四溅：“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就随便猜测他人的意图，特别是我的。”


    舒莞宁也吓着了，她反应过来，确实是自己刚才多言了，一时间说得痛快，竟忘了自己只是侍女的身份。“陛下恕罪，奴婢再也不敢妄自猜测圣意了。”急忙躬身致礼。


    嘉伊撒呼了一口气，然后仍然有些怒气地说：“将浴袍拿来。”


    还是影响了他沐浴的心情了，舒莞宁内心非常纠结气恼，还有些许的后悔，真是没用的首侍女，让嘉伊撒他好好洗个舒服的澡都做不到。


    转身走向软榻，余光瞧见嘉伊撒矫健的身躯，很是性感的肌肤，虽然围着浴巾，但依旧会有想摸上一摸的冲动。一时间便脸红、血热，不敢多瞧。只取来浴袍，低着头向向嘉伊撒，闭着眼就递了过去。


    舒莞宁展开浴袍举着，嘉伊撒那边却并没有什么动静，紧张的舒莞宁眼睛微微张开向上看，立刻就看见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她，险些就被秒杀。


    舒莞宁反射般又将眼睛闭得更紧，头埋得更低，“请陛下更衣。”声音也是微弱发颤。


    “你这样畏手畏脚怎么做事！”嘉伊撒很生气地训她，但听起来并不是很严厉。


    舒莞宁支吾了一阵，然后嘀咕着说：“奴婢是别的世界来的劣等人，本来就不懂什么，自然不如玛卡啊，还有其他前辈做的好。”


    “玛卡没有资格来这里，你不用总提她。至于你说的前辈，你和她们比，还真……”嘉伊撒不再做评价，突然嘴角一笑，伸手一拉舒莞宁，就是向后拽来。


    舒莞宁被这突然的力量拉得脑袋嗡地一下，脚下不稳，浴袍向上抛，自己向温泉中栽去，嘉伊撒却也不拦着她，反而侧身避过，顺手拾住飘在空中的浴袍，一个转身，很合体地穿就在身上，然后看着跌落在温泉中的舒莞宁，流露出难以琢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