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奉父王之命调查这件事情。经过六十年的平静后,碧岚崖又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因素,经过太白金星的探查,在东胜神州的地底下,有一股地脉蠢蠢涌动,这地脉间生成了一股血泉。这血泉与碧岚崖戚戚相关,但是血泉中却含有毒之龙枢,这龙枢一旦发展开来,不但会影响东海,整个东胜神州都会被毁灭。所以我必须在龙枢发作前,将它消灭,但是毒之龙枢隐藏得非常好,它可能在东胜神州的任何一处土地之下,我却找不到它。”
莞宁静静地听着,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觉得既然龙族的天之命女在这个时候苏醒了过来,那么也许只有借助你的力量才能找到。后来我就去请教了师父,师父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师父说,不是谁都可以陪伴在你身边,要找到毒之龙枢还必须要接合其他两人的力量。”
“是谁?”
“青玉雪,雪双炽,情与恩,怨与恨,兄与妹,是不是,非不非,心相惜,转乾坤……”
莞宁低吟了一会,问说:“师父是说要我找到二哥哥和白晦,然后再一起找毒之龙枢吗?”
藏原点点头:“是的,我和母后商量过了,这样只能让你走。况且师父还交代了一件事情,就是在龙族的千年之劫平定之前,天之命女一定要是纯洁的。天之命女是作为雪龙族赎罪所诞生的龙女,必须要以雪白还龙族一个洁净的世界。所以莞宁你,在这这之前,一定不能受任何的玷污。”
莞宁点了点头,但她其实很难一下子将所有的思绪都理清楚,突然她又想起了件事情:“藏原师哥,可是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外面来了那么多仙客,如果新娘突然不见了……”
藏原微微一笑:“说过你不用担心的,这场婚礼自然还会有别的新娘。”
说话间,门被再次推开,一位穿着红霞瑰珠星云礼服的新人走了进来,她的妆扮极其娇艳,她对着莞宁柔柔地一笑,然后从桌上拾起那金盏流苏凤冠,稳稳地戴在头上。
莞宁倒吸了一口气,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她难以相信,她踉跄地上前几步,握住那新人的双臂,张着口连连摇头:“大姐……你……”
汐滟将莞宁的手握到胸前,轻轻拍了拍,笑着说:“你不怪大姐抢了你的天庭太子妃的位置吧?”
“大姐,我……我怎么能让你为我……”
“什么为你,我为我自己不行吗?”汐滟像是开玩笑的语气,“我是东海的大公主,大姐肯定要比小妹先嫁人啊。何况藏原是紫龙族遗孤,又是天庭的紫霄太子,再怎么说,对于我,没有什么选择比这个好的了,小妹你说是不是啊?”
莞宁找不出反驳的语言来,只觉得恨死了自己,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很是难受:“大姐……”
汐滟走到藏原身边,对他笑了笑,藏原也拉起汐滟的手,对莞宁说:“怎么,看我们不配吗,还是觉得我会欺负你大姐,怎么看你那么委屈,以后我也是你姐夫了,笑一笑吧,难不成你是舍不得我吗?”
莞宁想笑,却笑不出来,汐滟刻意和藏原打趣说:“你就别难为小妹了,看小妹都不好意思了。你才不是说毒之龙枢的事情很危急,就快让小妹先去找二弟吧。”
藏原也对莞宁说着:“去吧,快去找翌痕师弟吧,我和你大姐的喜酒就不留给你喝了。不过你要记住两件事,第一件,要帮你的姐夫我尽快办好地脉血泉的事情,第二件,虽然我是不能娶你了,但你也不能很快地让我那讨厌的师弟给占了便宜,哈哈……”
莞宁终于被这话惹得笑了出来,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感觉内心是越来越难受。
驿居外传来一声长号的声音,吉时到了,藏原拉着汐滟的手向外走去,忽然,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莞宁:“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让滢娘娘听到那些对话,你信不信?”
莞宁一愕,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藏原又是一笑,像是低声自嘲:“有些事情,何必一定要去相信……”
莞宁在凤辇离开后也离开云端,向下界飞去,她不时用手擦拭模糊的双眼,一时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她很难承受啊,二哥哥,你现在在哪啊,二哥哥……
而在凌霄宝殿中,霓虹飞舞,天庭与东海的联姻之礼正式开始,正向玉帝、王母行礼的藏原,心中却是黯然担忧,刚才对莞宁说的师父告诉他的一段话,他还有最后两句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花陨碎,三生还。
夜色慢慢降临,天空中晚霞的红晕也开始散去,圆圆的月亮早早地便跃上天空,几颗星星也在旁边点缀着。巍峨的大峡谷中,奔腾的长江翻滚着向东奔去,在九曲落差之间,发出轰鸣的声音。陡峭的石壁之巅,站着一位身穿青袍的青年,他一手持着一个雕花红石银壶,一手执着一只玉樽,银壶中斟至玉樽的琼浆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青年人望了望天空,轻笑一声,再一次将琼浆一饮而尽。
百丈悬崖下的江水开始出现了漩涡,砰的一声,水花四溅,一条红炽色的巨龙腾空而起,旋即飞至峭壁之上,落于青年人身旁,化为人身。
“掣叔,你怎么上来了,你伤还没好呢。”翌痕关切地问着。
敖掣笑了一笑,也从袖口中拿出一只玉杯,从翌痕手中接过银壶,自己也倒了一杯琼浆,喝下:“我的伤早没事了,再休息也是那样。倒是看你这些天为照顾我闷的慌,一个人跑上来自斟自乐啊。”
翌痕苦笑一声:“掣叔能拿我开玩笑了,看来确实伤好了。”
敖掣在山巅之上一拂袖,一张石桌与两张石凳便安置在上面,石桌上放着一些瓜果与美酒,敖掣先坐在石凳上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这大好的月色之下,咱们爷俩对饮一番吧。”
翌痕也端坐下去,端起酒杯,向敖掣一敬:“请了。”一口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