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是突然一下子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看见自己趴在一张桌子上,酸臭的呕吐物熏得他立刻皱起了眉头。而趴在自己对面的肖晓天,依旧像个酒鬼一样喃喃低语。
他摇晃着站起身,觉得全身除了疲软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再看周围,他竟然发现他们又回到了这间山间小院里,他是躺在客厅的木桌子上,肖晓天在他的对面。
倪裳呢?林菲呢?
外面竟然在下雨,不过此时已经停了,满院子的积水。他想起来,奔过去打开卧室的门,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倪裳。
她静静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得很香。蒲松走过去,摇摇她:“喂,你没事吧!”
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知觉。蒲松猛然有点儿害怕,他伸手到她的鼻子下面摸了摸,觉得她似乎有点儿气息,又似乎没有,虽然他是医生,但是依然被眼前倪裳的症状吓了一跳,她似乎不像是睡着了,但是也不像昏迷。
她不会是因为吃了有毒的兔子肉,中毒死了吧?他走过去,再轻轻摇她的身子,还是不见动。
他伸手再去摸了一上她脖子下的动脉,觉得有微弱的跳动。
根据他的临床经验,倪裳应该是深度昏迷状态。他于是上去抱住她的身子,想垫高她的上半身,让她躺高,然后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呕吐物让她窒息了。
就在他抱住她的肩膀,抱起她的身子的时候,他的耳边却突然一句:“不要动我!”
倪裳的脸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赫然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他轻轻地说道。
蒲松猛然惊吓,急忙松开抱着她的双手,面对着她,却看见倪裳完全清醒的脸上绽了一个有点儿俏皮的笑:“别怕,我只是睡了一会儿!”
蒲松松开手,倪裳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虽然神情平静,但是蒲松竟然看见,她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渍。她说:“不要担心,林菲也没有事儿,是她开车送我们到这里的,你放心,她这会儿是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蒲松问。
“我知道的!”倪裳说:“你去看看肖晓天吧,他吃的兔子肉最多,应该昏迷时间最长,这会儿也应该醒了。”
蒲松看着倪裳:“倪裳,我想问问,烤兔肉里,是不是被下了药,那药,是你从车里拿出来的盐对吗?”
倪裳沉默一下,点点头:“是,是我给兔子肉里放了一点儿药,所以林菲没事儿,我们三个吃过这个肉的,都会暂时昏迷。”
“为什么要这样做,万一出事儿,这可是犯法的!”蒲松虽然猜到了,还是感到震惊。他发现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又如此无可奈何,他用质问的口吻对倪裳说道。
倪裳用平静的目光回应着他的逼视:“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让那个幕后人露面。事实也证明,他已经露面了!”
“那他在哪里?”蒲松问。
“他和林菲在一起!”
“什么,和林菲?那林菲岂不是很危险?他们现在在哪里?”
倪裳看着蒲松:“你很在意林菲?”
“我在意每一个人。”蒲松抬高了声音:“每个人都要安全,这也是我想成为警察的理由。”
“放心,林菲这会儿是安全的。”倪裳闭上眼,显得有些疲惫:“你去看看肖晓天,他应该也醒过来了吧,还有,我昨晚没有睡好,想继续睡一会儿,你不要打扰我好吗?”
蒲松想要再说什么,看着倪裳的眼睛,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他点点头,走出了卧室,去看肖晓天。
肖晓天的确已经醒了过来,趴在桌子上,地上也是许多呕吐物。
“我去!”他看见蒲松,骂了一句脏话:“妈的这兔子肉的确有问题,我差点儿就死了。蒲松,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了,是不是被人迷晕弄过来的?,林菲呢?还就是林菲说兔子肉有毒,让我们别吃,我们非要嘴馋去吃,奶奶的,到底是谁要弄死我们?——对了,怎么不见她们两个女孩儿?”
蒲松看着肖晓天愣怔了一会儿,因为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肖晓天。
半晌,他说:“倪裳,好像还在昏迷,在卧室的床上,林菲她没事儿,她没有吃兔子肉,所以没有事儿,也是她开车送我们到这里的!”
“看来,还是林菲聪明,林菲说的是对的。”肖晓天摇晃着站起身,去看窗外。
此时雨过天睛,天空出现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