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又回到了那幢豪奢的别墅里,上楼,看见安娜已经吃过了饭,正坐着喝咖啡。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我正准备去找你们呢。”她看见两个人,放下咖啡杯,问两个人。
“韩兰死了,自杀的。”倪裳坐回自己的位子里,看见从微波炉里取出饭菜的女侍将饭菜端到桌上,也没有心思再吃,让女侍给自己倒了热咖啡。
铁衣一言不发地拿起筷子吃饭:突然抬头问女侍:“你叫韩菊对吗?”
那女侍点头:“是的,先生,我叫韩菊。”
“你好像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我都记不住你叫什么名字,真是的!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韩兰和韩健、韩风他们三个人平时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吗?”
韩菊的眼神瞬间露出惊慌,但是脸上依然是强自镇定的神情。她低下头,说:“先生,我们平时都是各自做各自的工作,除了工作之外,都是在房间里待着休息,互相不多走动,一切都是遵守山庄规矩的,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交流,所以……”
“所以,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是这样吗?”
韩菊连连点头:“是这样的,先生!”
“你再骗我!”铁衣突然一声震喝,不但那韩菊,就连倪裳也被吓得一哆嗦。
韩菊瞬间面如土色,肩膀都在微微地颤抖:“先生,我也不太知道,我只听别人闲言闲语,说韩健经常去韩兰工作的地方,大家都私下议论说,韩健喜欢韩兰,一直借着种花草的机会和她套近乎。”
铁衣和倪裳对视一眼。铁衣转眼看韩菊:“然后,那韩兰呢?对韩健是什么样的?”
“这个……,我和韩兰只是在厨房的时候才偶尔有碰到,有一次听她说话,那话里的意思,是很讨厌韩健。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还有韩风,他们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铁衣的问话里已经带着气急败坏。
“听人说,韩兰很喜欢韩风,平时把韩风当弟弟一样关照,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总是要偷偷给韩风留一点儿,韩风也常去韩兰的花园子里给韩兰帮忙。”
铁衣长吐一口气,看一眼惊慌失措的韩菊:“收拾了饭菜,下去休息吧。”
韩菊匆忙收拾了桌上的饭菜,出门去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铁衣此时已经是脸色青紫,表情难看到一张帅脸都变形了。他看一眼倪裳:“你猜到有可能是韩健在捣鬼是吗?”
倪裳说:“只是猜想,并没有证据。”
“猜的依据呢?”铁衣不解。
“我早晨去了韩风的房间,在他房间的窗台上看到一盆正盛开的玫瑰,回来吃饭时,发现糖醋小排的装饰物,也正是这种矮株玫瑰,那么就说明,这两处玫瑰的主人,肯定是有联系的,很巧,厨房里采玫瑰的人却病了,所以我们赶紧去看她,她自杀了,这是第一个迷局破了,这时候,我们完全可以理解为因为感情,杀先人后自杀,但是又很凑巧,山庄里的这位医生,一进门检查尸体,没有用任何仪器做检验,自己也称他并不是法医,而你刚才也讲了,他只是一个乡村医生出身,却能一口断定,韩兰是吃蘑菇中毒。我特意问他,是生食还是煮汤,他迟疑一下,还是说,是煮汤喝的,因为我进到现场,并没有在韩兰身体上看见有任何异物,所以他所说的煮汤喝,就肯定是煮汤喝的。他这样快的下结论,完全是不把我的智商放在眼里,可能也是事急出错,没有多想怎么应对,所以才会露出马脚。当然,他肯定也是不了解我,所以才敢这样大胆的说,而一个人这样肯定地给出结论,只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说的一切,都是实情。那么,对于一起死亡事件,一个不了解内情有的人怎么会知道实情呢,只有一个逻辑,就是他知道事情的所有内幕,或者直接说,他,就是凶手。”
倪裳的这一番话,不但铁衣,就连一旁的安娜,也听得发呆。她说:“倪姐姐,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神探一样的人。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呢,真是失败!”
铁衣脸色阴沉,扔下手里的筷子到桌子上:“失败的是我,我以为我就是这个山庄的镇山石,可以把这些人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料到,竟然会出来这样的事情……”
倪裳看着他,叹口气:“你应该知道,一个地方,只要超过两个人,就会形成一个世界,一个江湖,一个社会,你这么大的山庄,这么多人,有男人和女人,你又违反社会属性和人的本性,不让他们有感情、家庭,这里就像一个没有铁墙的监狱,人们只是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而且在你的权威下,连基本的尊严也都没法实现,更谈不上自由和情感这些必须的东西,所以,怎么可能一直风平浪静呢?他们肯定会在私底下寻找自己的情感寄托,这样一来,不出事儿才怪呢。”
安娜拍手赞成:“倪姐姐说的很对啊,我同意她的观点。”
铁衣咬着牙,一言不发。
“还有!”倪裳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喝了一口:“有一句话,我想要问你。据我猜,这个韩健杀人的可能性已经很大,不论是借刀杀人,还是亲自动手,他应该都这两个人死亡的罪魁祸首。那么,如果确定韩风和韩兰两个人是因为韩健而死,你会拿他怎么办?你会处死他吗?你又没有想过,你的这个山庄,是一个独立的社会,有独立的执法权吗?”
铁衣抬眼看着倪裳,有一分钟之久,冷冷地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