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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追忆

    丹尼尔独自一人进入了试炼设施,并告知艾克等人在巴尔迪摩收容中心外等候。


    “没想到来的会是序卫这样的大人物。”艾克深吸了一口烟,随后缓缓吐出,向身旁的利兹搭话道,“我也听说过沃伦先生的一些事情……”


    “局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利兹打断了艾克的话,直接表态道:“关于序卫的情报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明白了。”艾克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利兹则望着不远处的那栋居民楼,手不自觉地握紧,祈祷着爱德华能够平安。


    她对丹尼尔·沃伦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因为在五年前,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她才能够从神父的试炼中生还,那时的他还不是序卫,只是一名eaa的普通干部。当时他直接冲入设施并将其破坏,她被碎石堆压住掩盖,最后把她救出来的还是后续赶来的其他eaa、sl(帝国安全调查局)以及警察,认识爱德华也是在那个时候,那时爱德华注意到了她无意识中使用能力的异象,并带人将她从碎石堆下挖出。


    那时丹尼尔给了她联系方式,并告知她以后如果有了神父的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也是在丹尼尔的“照顾”下,当时还仅仅只是纸级能力者的她能进入eaa并顺利成为了爱德华的助手。


    在那之后她也接触到了一些关于丹尼尔的情报,得知他也曾经历过神父的试炼,并在生还觉醒能力后进入了eaa,仅仅用了七年就成为了如今的帝国序卫之一,且一直在寻找着神父的踪迹。


    这几年她一直有在向丹尼尔传递各种有关神父的情报,虽然在丹尼尔成为拥有相当的特权与势力的序卫后已经不需要她来提供情报了,但她或多或少是与其有所交流的,她有一点感觉很奇怪,因为虽然丹尼尔一直在寻找神父的踪迹,但他好像并非特别关注此事,对神父好像也并没有心怀怨恨,让她帮忙搜集传递神父情报也只是因为他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但没有人知道他暗地里在做什么以及他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突然,一阵巨响将利兹从思考中拉回现实,只见不远处的那栋居民楼伴随着轰然巨响竟直接垮塌了!


    …………


    而此时的地下设施中,丹尼尔正不断地轰开楼层的地板,以极其暴力但又及其高效的方式向下突进着。


    他的能力是粉碎,顾名思义,纸级的时候便能够轻易粉碎自己的身体接触到的事物,到了凶级的现在,他的粉碎已经领域化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以他自身为基点半径数百米内的一般事物皆可轻易粉碎。


    他听到了建筑倒塌的声音,但他对此毫不在意,因为那些建筑碎块根本伤不到他分毫,以他现在的肉体能力,在能力的协助下离开地底也是易如反掌。


    最终,他来到了这个试炼建筑的底层,然而让他猝不及防的是,在他落在底层地面的一瞬间,整个建筑瞬间改变了样貌,被他轰出一个大洞的天花板瞬间复原,四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仅仅一瞬间,他就站在了一个充斥着白色的房间之中。


    “呵。”丹尼尔轻笑一声,似是在自嘲,他抬起头随意开口道,“没想到神父先生你的能力已经到凶级了,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呢,那么专门把我引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随意,就像是与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唠家常一般。


    “这话说的……”丹尼尔正对的那面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门,声音从门内传来。


    雪姐推开门走了出来,在丹尼尔略有些惊讶的神情前轻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找过来的不是吗?丹尼尔医生。”


    “你是……”丹尼尔略带疑惑,他知道神父的能力是幻境,所以推测其能力已经到达了凶级,认为之前房间的改变甚至是他进入试炼设施后的一系列所见皆是在神父制造的幻境之中,但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他对自己的推断产生了疑惑,他算是了解神父的为人,知道这种时候神父应该会亲自来见他。


    “我算是迈尔斯的老朋友了。”雪姐回道,说着还打了个响指,一个小圆桌出现在丹尼尔面前,同时一个座椅出现在了一个丹尼尔刚好可以坐下去的位置,“来,坐。”


    丹尼尔“听话”地坐了下来,同时心中一阵惊栗,因为刚才他坐下的动作并非出自他自身的想法,他失去了对自身身体的控制。


    下一秒雪姐便在丹尼尔的对面坐下,手里拿着一个装有橙汁的杯子,她微笑着向丹尼尔示意道:“要点什么?”


    丹尼尔仍然无法控制自己除头部以外的身体,能力也完全无法使用,意识到了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后他也不思考些有的没的了,从对方称呼自己“丹尼尔医生”来看,神父应该已经把有关他的情报都告知对方了。


    经过一番迅速的思考,他冷静地顺着雪姐的话接道:“咖啡就好。”


    “不愧是迈尔斯认可的最优秀的试炼把关人,很冷静,果然还是和你们这种人说话方便。”雪姐喝了一小口橙汁,同时一杯咖啡出现在了丹尼尔面前的桌上,“那我也开门见山了,丹尼尔医生,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


    …………


    又一根香烟在艾克的指尖燃尽,艾克缓缓地将一阵烟雾吐出,随后将残留的烟嘴扔进快被塞满的香烟盒中。


    距离丹尼尔进入试炼设施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了,其实丹尼尔在进入后没多久便失去联系了,但此时的艾克等人还是只能在巴尔迪摩收容中心外等候,因为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做的了。


    相应的报告在与丹尼尔失去联系的几分钟内便由利兹上传给eaa支部了,当然,像序卫失踪这样的大事甚至会直接惊动帝国上层,在这种情况下,如今这件事早就不是艾克这些人可以干预的了。


    看着时间距离中午越来越近,艾克知道自己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利兹正守在爱德华的病床前,爱德华因被注射了相当剂量的某种药剂,现在仍在沉睡之中,神父告诉她爱德华最迟明天就会醒来。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许多实际罪行足以判处死刑的高官以及包括马里奇子爵在内的哥特市几乎所有的贵族都死了,有些死于各种爆炸袭击,有些死于某个杀手之手,比如马里奇子爵,在他的宅邸里还找到了他雇佣的那几名杀手的尸体。


    而艾克局长在巴尔迪摩那个密室里找到的各种证据与他公布在互联网上的各种“黑料”,再加上在马里奇子爵宅邸里翻找出的各种证据,共同坐实了马里奇子爵以及那些死者们的罪名。


    与此同时,市内的各种非法势力也遭遇了毁灭性打击,所有非法势力的头头或者管理者都在一天之内被赶尽杀绝,和那些死去的贵族高官们一样,有些死于爆炸袭击,有些则死于杀手之手。


    至于她为什么在这里守床而不是去处理工作,则是因为eaa与sl已经分别派人来了,面对序卫失踪以及整座城市的贵族几乎被杀光这样的大事件,早就不是她这种层次的人能参与得了的了。


    这次来到哥特市的分别是eaa局长,“白龙”安德烈·亚里斯兰以及sl仅有数名的特别探员之一的“阴影”德维特·卢切斯,哥特市的这些事件将全部交由这两人处理。


    此时的她已经接受了那两人的询问,她将从神父那听到的真相如实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隐瞒,那之后艾克局长便被单独关押了。


    而在他们抵达之前,面对这史无前例的巨大混乱,而艾克局长又消失不见的情况下,艾克的老搭档布鲁斯.凯特挺身而出,担当起了临时局长的重任,安排警察们去城中疏散市民,处理混乱,维持秩序。


    利兹看着病床上爱德华的侧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


    几个小时前,审讯室内。


    面对安德烈和德维特,神父没有表现出任何慌张与不适,面对两人的询问,他也就只是把告诉了利兹的那些再次复述了一遍罢了。


    这样的问答循环了几轮后,德维特有些不耐烦了,他语气不悦道:“神父先生,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你和你那个朋友抓走丹尼尔·沃伦先生的用意,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找回他,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否则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非正规手段了。”


    “而且仅凭艾克局长是不可能抓住你的,神父先生。”安德烈接着德维特的话道,“既然你是故意留下被捕的,那一定有你的用意,我们何不开诚布公呢?”


    “抱歉,这是我那个朋友要求的,要一直等到卢切斯先生不耐烦的时候才能说明我留下来真正的用意。”神父苦笑道。


    “听上去你那个朋友很讨人厌啊。”德维特嘲讽道。


    “说的很对,他确实是一个很讨人厌的人渣。”神父倒是这么直接承认了,“那么我现在就直说了,我是留下来提出“邀请”的。”


    “邀请?”德维特皱眉道。


    “是的,邀请。”神父点了点头道,“两位都是‘圆桌’的成员,所以这也是向‘圆桌’发起的一份邀请。”


    …………


    时间再往前一些,在利兹即将醒过来之前,在巴尔迪摩她和神父所在的那个密室相邻的另一个密室里。


    又点燃一支烟,艾克狠狠地吸了一口,微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等待着计划离开这里的时间。


    这个密室是一个档案室的样子,相应的证据资料他已经搜集好了,正放在身旁的小桌子上。


    突然,里侧那个连接了巴尔迪摩附近那栋居民楼地下的试炼设施的小门打开了,艾克闻到了一股血腥气,然后一道血影闪过,一道血红色的长条从门内伸出,一直抵到了他的脖间。


    他眼皮都没跳一下,默默地又吸了口烟后道:“是那个人让你来杀我的?”


    只见那血红色的长条蠕动了几下,在半空中形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字样。


    “因为我快死了。”艾克顿了顿,接着道,“癌症,晚期,前段时间刚查出来,那个人告诉我我是被马里奇子爵派人暗中设计了,不知不觉中摄入了致癌因子什么的,不然早就戒烟的我最近我也不会突然抽烟抽得那么凶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那个人找上了我,告诉了我马里奇子爵的计划,还告诉了我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比如我父母真正的死因什么的,并向我提出交易,所以我做了这么一个尝试,我曾经幻想过这座城市没有了贵族会是什么样子,那个人向我展现了他的能力,我相信他能做到。”


    可能是预计到自己将死,艾克也就干脆放开了话匣子,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诉说道:“虽然以暴制暴并不可取,而且即使像现在这样暂时消除了市内的该死之人,估计很快也会有新的‘恶’冒出来,就比如现任的那个市长,他虽然面对贵族有所妥协,但从未亲身涉及到违法之事中,平日里也是认真处理公务,但当他的政敌和来自贵族的压力都消失了,在短时期内拥有巨大压力的他有没有堕落的可能呢?


    “当时的我在一时间控制不好情绪,所以提出了那个交易,虽然那是我心里早就想过无数次的想法,但我终究还是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混乱。我无法预知到最后的发展,我能做的也只有提前向布鲁斯托付重任,我相信我不在的时候,他可以代替我维持住这座城市的秩序,


    “不过说白了,我其实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暗算死去,我希望在死前能为这座城市再做一些事,就这样了。”


    此时烟已燃尽,艾克闭上眼等待自己的死亡。


    但他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痛楚,直到听到一声很轻的关门声他才重新睁开眼。


    这时手机开始了震动,这是他设置的提醒,他意识到是时候离开这个密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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