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这话说出来之后,高星辰的心里越发的沉重了,里面居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如果不能及时将人救出来,事情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高飞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将人救出来。
“高飞,你先将小孩子抱出来。”高星辰马上大声开口朝里面喊道。
这是高星辰在瞬间做出的取舍,如果高飞能救出一个人的话,还是先救小孩子吧!
不是他冷情冷心,这是最好的选择。
“抱不出来,有两根木头挡住了我的路,小孩子自己过不来。”焦急的声音从里面再度传出来。
高星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救火基本没有可能,现在里面有三个人,但是他没有办法再安排一个人进去帮忙,现在进去的人越多,危险就越大。
要不要将高飞喊出来?现在,唯一能出来的就是高飞了。
可是,他又很清楚,他不能说这样的话。
“高乡,怎么办?耽误下去,高飞也有危险!”李海有些着急的说道。
“我也没办法!”他没有权利让任何人进去涉险,也没有勇气自己进去。
本来就是随便搭起来的几间柴房,远不如住房安全,现在火已经烧的很厉害了,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再安排人进去,那是涉险。
从上班以来,高星辰没有过这样没办法下决断的时候。
“我去!”李海说。
“不行,我去帮高飞救人!”高星辰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这种时候,他不能让干部涉险,而自己在外面冷眼看着。
李海已经窜到了水窖旁边打水,不管谁要去救人,都不能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咋了?咋了?”就在几个人围着水窖打水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齐发路回头看,大喜过望,原来是齐发荣等去走亲戚的人回来了。
车上除了齐发荣,还下来了四个人,都是村子里的人,这下可好了,人多了,办法也就多了。
齐发路忙就说道:“三哥,你可来了,我们在对面入户,看到你家里失火,就赶过来,过来之后才发现旺旺在里面。”
“旺旺在里面?”齐发荣一个踉跄,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幸好旁边有人拉了一把才站稳。
旺旺是齐发荣唯一的小孙子,平日里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的看着护着。这时候听到这消息,齐发荣要是能冷静才奇怪。
“五妈也在里面呢,已经晕过去了。”齐发路又说。
这下,齐发荣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双眼睛都有些赤红了,一趟酒席,家里留了两个人,居然都深陷火海,早知道他就不出门了。
怎么几个小时时间,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是要他的命啊!
“旺旺,娘!”齐发荣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人就朝着火堆里冲去。
“三哥,你冷静点!”齐发路一把拉住了齐发荣。
可是,齐发荣的两个亲人在火里面生死不知,他怎么可能冷静。
“你放开我,老九,我要进去救人,我娘和我孙子在里面。”
别人不进去,齐发荣能理解,可是里头的人是他的老娘和唯一的小孙子,怎么可能不进去?
“高飞已经进去了,说有两根木头挡住了路,他还没够着旺旺,你别着急,也许马上就出来了。”齐发路道。
齐发荣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让他进去,说不一定,被火一烤,被烟一熏,自己个儿就晕在里面了。
而齐发荣,也来不及问高飞是谁,不管是谁,能进去救人的都是好人,都是他老齐家的恩人。
而李海,已经打了半桶水上来,利索的倒在了身上,打算冲进去帮李海。
这里这些人,就他年轻。
就在李海准备进门的时候,高飞抱着一个小孩子从里面冲了出来。
孩子的头上身上脸上都黑漆漆的,但是眼睛睁着,还在呜呜咽咽的哭着,可以肯定人还活着。
与小孩子相比,高飞就有些惨不忍睹了,他的衣裳已经烧着了,脸上头上都是一道道的烟火痕迹,尤其是胳膊上的衣裳,已经被烧破了,粘在皮肤上。
“旺旺,旺旺!”齐发荣忙就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大声的喊着。
其他的人也忙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小孩子的身上,高飞看了一眼周围,咬牙再度冲了进去。
“高飞……”高星辰大喊了一声,但高飞已经再度冲了进去。
既然小孩子已经救出来了,按照高星辰的意思,就不用再冒险了,他感觉,眼前的房子,马上就要彻底垮塌了。
“高乡,我也进去。”李海这边说话,人已经跟着高飞跳了进去。
高飞进去了,李海觉得他更没有不进去的道理,毕竟,里面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如果能救,就没有道理不救,这一点上,高飞已经带头做出了表率。
而乡上虽然来了几个人,但除了他和高星辰,其他的三个都是女同志。
“小心一点,实在……”剩下的话高星辰没有说出来,他看看齐发荣终究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而这时候,村子里的一个年轻人也反应过来了,忙也跟着冲到了着火的屋里。
看着又是三个人进到火焰呼啸的屋子里,高星辰只觉得沉重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其他的人也都一样,为里面的人悬着心,只有年幼的旺旺,经过了这一场生死历劫,在看到了自己家爷爷之后,大声的哭着,发泄自己心中的害怕和恐惧。
“发路,你帮我抱着旺旺,我也进去救我妈!”齐发荣咬牙将孩子塞到齐发路的怀里说道。
他自己的娘,不能等着让别人救,这样他成什么人了?
齐发路一把将其发荣拉住说道:“三哥,高飞和李海还有平娃子都进去了,你就别进去了。”
齐发荣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身体素质到底不能比年轻人,齐发路是真担心他进去之后反而成为年轻人的累赘。
高飞是谁,齐发荣不知道,但是李海齐发荣知道,是乡上的干部,还有那个平娃子,是他们本家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