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出紧急,此诏书亦可交予穆万春,穆万春见此诏书如见朕……”
司马东平看着那些他都能背诵的蝇头小楷,心里已经想好了计划。既然皇上说万不得已之下,凭诏书也能号令鬼爪,司马东平决定先下手为强。
穆万春此人是鬼爪头目,禁卫军护卫队长,据说当年是皇上派人从死人堆里把他救出来的,所以他对皇上绝对忠心,也是夏楚鸣安能够信任的不多的几人之一。
但让司马东平觉得棘手的是,诏书上虽然写明这人叫穆万春,但是去哪里寻找呢?若鬼爪令三合一,便能产生封存灵力,知晓此人居所和真正的身份,如今仅凭一个名字,这就有些大海捞针了。
司马东平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圈,他的目光停在了那张密诏上。他抚摸着密诏沉思了好一会,脑中想着究竟该怎么办。
突然间,门外响起了一个脚步声,随即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夜深露重,书房要不要添床被子?”
司马东平被这声音猛然打断了思绪,心头一乱,竟失手打翻了烛台。他手忙脚乱地收拾还摊在桌上的诏书,但已经来不及了,那诏书遇火即燃,迅速烧成一个火球。
司马东平大惊,匆匆端起茶盏,提杯便向那火球泼去。一杯茶水顷刻之间倒在火球之上,只听兹兹几声,火球慢慢缩成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仿佛是一块玉牌。
“老爷?老爷?”
管家站在院中听见屋内有些动静,但是没有司马东平的吩咐,他也不敢贸然进入。他只得又在门外唤了几声。
依旧没人答应他,就在管家忧心地把手伏在门上,想进去看看老爷是否安妥之时,里面传来了司马东平低沉的声音。
“无需,你先回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管家微愣,抬起的手又放下,那是老爷的声音没错。他稍稍放心,犹豫地答应着,又待了片刻才离开院子。
司马东平手心托着那枚晶莹剔透的玉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却欣喜若狂。这块玉牌上清晰地显出一行小字:
“城南德生堂,穆三,铜牌为号。”
这德生堂是何处,司马东平从未听过,但既然已知晓地名,那找到这个穆三想必也不会太难。想到这里,司马东平按了按紧绷的太阳穴,稍微放松了下来,他将诏书旁一个不起眼的小铜牌紧紧攥在手中。
好在进宫面圣在两日之后,他还有时间。
司马东平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穆三找出来。他隐隐觉得镇国公蒋莫府出动鬼爪的目的并不单纯,但究竟是什么,司马东平也无法确定。
多年来,朝堂之上美其名曰三足鼎立,私下里的种种勾心斗角,这三人都互相领教过,对于镇国公蒋莫府,司马东平也从未轻易相信过,如今更是深感怀疑,毕竟当年元霓一事除了府中几个心腹和家人,外人并不知晓。
镇国公年轻时出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手里虽无兵权,但从京城到边疆,一半守将都是他的门生。皇上夏楚鸣安心中防备最深的恐怕就是他了。
司马东平和衣斜躺在榻上,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一辆轻便的小马车从太傅府后院缓缓驶出,车内坐的正是太傅府的管家。
在吩咐车夫多绕了几个圈之后,管家又改乘了另一辆马车,这才迅速向城南的一处小药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