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苏定邦低低地咆哮一声。
司仪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在试罡石边上多呆一刻,几乎是滚着下了高台。
东皇玉树吓了一跳,他向苏玫挥挥手,随着赵进宝离开了。
一时之间,高台上只剩下四个人。
苏定邦呆呆地站在试罡石旁,瞪着试罡石里的三条光带,过了许久,久到苏玫觉得自己的手都发酸了,才听得苏定邦长叹一口气道:“好了,你把手收回来吧!”
苏定邦用力闭了闭眼,象是想把刚才那些斑驳杂乱的光带影象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
光柱的颜色不算纯净,有些杂驳,黄中带绿,绿中带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以说清那倒底是三种什么颜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十一年前林婉儿的声音响在耳边:“相爷,公主的这个孩子虽然没有足月,但是看起来白白胖胖,竟然比许多的足月的孩童还要胖大些呢……”
苏定邦垂下眼,面如死灰。
凤音是罕见的纯净五灵根,而自己是木风灵根,怎么会生得出灵根如此杂驳而低劣的三灵根女儿?莫非婉儿说的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的来历是真的吗?
以手捂面,苏定邦跌跌撞撞地奔下高台,连一直站在一旁的一脸懵的苏玫也再没有看上一眼有。
看了苏玫的灵根,台上的人吃惊的人还有一个,是坐在黑暗里的云烨。
苏玫有罡灵根,云烨吃惊地瞪大眼睛,他记得上一世时,这场测罡大典上,并没有出现苏玫的身影。她那时候还是个傻瓜,自然不能来参加这个测罡大典,但是这一世,她不但来参加了测罡大典,而且还查出了三条罡根,虽然罡根的品质杂驳,但是比起上一世,她毫无修炼资质的体质,这已经是好了许多倍。
为什么重生后这么多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既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为什么上苍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带着记忆重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上一世爱上苏玫有多么愚蠢吗?
云烨猛地站起身来,他在有苏玫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多呆!只是看着她,就是种绝对的折磨。
云烨走下高台,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走进几步,他回过头来朝高台上望去,只见现在高台上只剩下了云灿和苏玫两个人。
云灿和苏玫对面而立,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些什么。
突然,苏玫猛地扑进了云灿的怀里,她现在才十一岁多,身量矮小,头顶恰恰到云灿的胸口。
苏玫象只扭扭糖一样在云灿的怀里扭来扭去,云灿脸上的宠溺的笑容虽然隔得极远,也清清楚楚地映在了云烨的眼里。
“狗男女!”云烨低低地骂道!
走!快离开这里!
脑子里一个声音大声说!
身体却象灌了铅,双腿牢牢地钉在地面上,瞪大眼注视着在高台上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
这一世两人的交集竟然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导致苏玫的命格发生了改变吗?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苏玫的变化负责?
云灿上一世便是撩妹的高手,如果不是他刻意设局,乘自己外出边关时勾引苏玫,苏玫原本也不会同他苟且……
这一世,苏玫才十一岁,怎么能就被他骗?
云烨浑身绷紧地站在黑暗里,脑海里面象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关你屁事!渣男贱女,正好一对!云烨你不要发疯了。
不,不,不,苏玫她还小啊,若是她现在大一些,愿意被云灿骗,那是她的选择。可是这一世的她,真的还小啊……
小也不管你事!你最好躲开那个女人远一些!
可是……
黑暗里,云烨心中犹如天人交战,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苏玫和云灿的方向走过去……
苏定邦拂袖而去,高台上留下了一脸懵的苏玫和云灿。
过了好一会儿,云灿咳嗽一声道:“苏相国似是有急事先行离去。”
“或许吧!”苏玫耸耸肩,她实在不知道现在应该用一种什么态度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苏定邦如此恼羞成怒,是因为自己的罡灵根不够好吗?
苏玫甩甩头,苏定邦虽然对自己不算太差,便是却绝对算不上顶好,失去这样一个父亲也没什么太多留恋。
再说,自己很快就要去云盟书院了,到时候一年的多半时间都要呆在云盟书院,怕是看到苏定邦的时间也不多。
尽管如此,苏玫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失落,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身父亲啊,因为罡灵根不如人意,便拂袖而去,真的不要紧吗?
苏玫抽抽鼻子,低下头,眼前突然伸过一张洁白的手巾。
“想哭,就哭吧!”云灿低声道:“父母的爱有时太过严苛,也是一种负担。”
苏玫抬起头,月光下云灿的脸上带着一种深切的同情,他的眸里透出千言万语,归纳成一个意思:“我懂你,苏玫!全天下都不懂你,独独我是你的知音!”
苏玫略张了张嘴,惊讶地瞪大了眼。
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异世还能遇到这样的撩妹高手。
这样的人在苏玫的前世被称为“泡良”,苏玫记得自己那时为了侦破一起涉及上亿的情感诈骗案件,专门针对“泡良”受过专业训练。
“泡良”绝不会没有目的地进行,那么云灿想泡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苏玫心中警铃大做。
她推开云灿递过来的手巾,猛地往前一扑,扑进云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三表哥,我爹爹不喜欢我,他一直嫌弃我是个傻瓜,从来不曾对我好好地教养,现在又嫌弃我灵根低劣,给他丢脸……”
苏玫哭得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象开了闸的水一样流了出来,她用力的在云灿的怀里扭着头,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糊在云灿的前襟上。
“呕!”云灿何时看见过这些,他见过的美人都精致如花在云端,有那个美人敢把自己哭泣的丑陋模样暴露在他的面前?更别提在他的身上擦鼻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