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小女早已随内子在宴客厅设宴款待,这边请。”这人还没成为自己的女婿,冯家主是摆不起长辈礼的,老老实实按着对待前辈的态度面对他。
蛮界对女子并不算太严苛,没有不见外男之类的规矩,所以冯玉设宴款待客人也是合理的,最大的问题不过是资格不太够,但只要客人不在意,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位客人不是什么太讲究的人,他洒脱一笑,随着冯家主往宴客厅去。
他此行来还有一个目的,不过现在说未免显得他太没礼貌,所以他暂且按住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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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早就想看看这个被家人吹上天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她也不躲,就站在屋内往门口看着,在冯玉的字典里没有矜持二字。
冯夫人宴请冯玉的“相亲对象”没有避开余淼淼,她觉得余淼淼不是那种夺人所好的人,况且避开一位客人宴请别的客人不太合规矩。
余淼淼不是主人家,就在花厅座了片刻,待另一位客人也到了,再一同进入主厅。
才听见声响,冯玉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转眼她就看到了一个外表看来二十出头丰神俊朗的男子,她爹娘小姨果然没骗她,但是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
冯玉没有一点害羞的迹象,冯夫人也摸不准自家女儿到底看没看上这位。眼见这位客人就到了,她吩咐身边的人去请余淼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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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夫人安好。”客人客气地打着招呼,冯夫人连忙回礼,接着冯家主介绍冯玉给客人认识。
“元公子,这便是小女玉娘,玉娘还不和元公子见礼?”
“见过元公子。”冯玉不是叛逆少女,听话地见了礼,但她的不感兴趣也写在脸上。
这下冯家主和冯夫人有些犯愁了,万一自家女儿不愿意,这位元公子强来怎么办?他们可不是他对手啊,愁。
但这位元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现,越是这样,冯家主和冯夫人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
这时余淼淼来了,正好给冯夫人一个打破尴尬气氛的契机,冯夫人笑着迎上去。
“冯伯父、冯伯母,余白来迟了,心里多有愧疚……”余淼淼维持着人设不崩塌。
“是你?”余淼淼话还没说完,那位元公子闻声回头,差点以为自己撞了邪。
哟,这不是元敬白那小子吗?什么时候混到蛮界来了?嗯?好像还长得成熟了一点?
这个时候元敬白有点想走了,好死不死遇到这个女人,一定是他最近太得意了一点,才会安排这个女人来让他清醒清醒,可这真的不是噩梦吗?
“余丫头和这位元公子是旧识?”冯家主懵了。
“算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也会遇到他,真是巧了。”余淼淼眯着眼睛笑,元敬白后背起了一层毛毛汗。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啊,让我在这里遇上你小子。
元敬白想说告辞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硬着头皮吃完了饭。
整个过程中冯家主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一直在找机会打破那种诡异的气氛,终于在晚膳用过之后,想起了元敬白和他说过他有事拜托自家女儿。
“之前元公子说有事要小女帮忙,不知是何事?”
听到这句话,元敬白才想起自己是有目的而来。
他歉意地笑笑,说:“事情是这样的,在下最近得知碧潭宗余沧澜长老擅长水系法术,恰巧在下也擅长,只是如今遇到了瓶颈,想要向余沧澜前辈讨教一二,且又自小敬仰冯小姐的师尊,便想着是否能劳烦冯小姐引荐一番。为此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叨扰府上,实在是不好意思。”
冯夫人脸色不是太好看,原来她和老爷一直误会了这位元公子的意思,他不是瞧上了他们家的女儿,而是真的只是有事拜托?
还好,还好,他们没有明说,不然就闹了大笑话了。
冯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背后的一切误会她都不知道。
冯玉性子直:“举手之劳,元公子太客气了。”
冯家主和冯夫人正尴尬着呢,没接上话,冯玉这一接话正好也掩饰过去了。
“那就多谢冯小姐了,在下实在不敢厚颜再做打扰,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备厚礼答谢。”说着他站起身来就要走。
这时冯玉又说了一句:“元公子,小女子的师妹正是余师叔的弟子,要是和余师叔切磋托她引荐更为合适。”她才不会说她是怕余沧澜。
“敢问冯小姐的师妹是……”元敬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别人说有更合适的就有更合适的吧。
“正是小女子。”余淼淼“温和”一笑,元敬白脑中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
他硬着头皮笑着说:“可否劳烦姑娘代为引荐?”
“可,明日小女子便将引荐书信交由公子。”余淼淼笑得很是“和善”。
“那多谢了,不知如何才能答谢姑娘?”面子还得继续绷。
“师姐,明日我们去醉仙楼吃饭吧,元公子请客可好。”
“甚好甚好。”不就是一顿饭吗?他元敬白请得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冯家主和冯夫人也没说什么。
元敬白最终还是如愿逃离了余淼淼的视线,前脚刚出冯家大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要不是他知道那个女人打不过他,他都要考虑是不是该跑路了。
那次的任务世界里,余淼淼是被召唤的一方,元敬白跟她就不是平等的,所以余淼淼不敢对元敬白太过分,但莫名把她卷进危险中这个仇她可一直记着的,现在终于逮到机会报仇了。
本来她还以为这笔账是没机会算了的,看来他们可真有缘分啊。
元敬白不觉得这是什么缘分我,即便是缘,那也是孽缘。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个女人带给他心灵的恐惧感。可为什么偏偏她是余沧澜的徒弟,上天就这么不想让他好过吗?他这是做什么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