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她单独说说话吗？”男人笑着，人畜无害的模样，但程凌音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个人气场太强了，她承受不住。
她想避开，但是，这个男人要说话的对象是余淼淼，他和一只鸟有什么好说的？神经病吧！
“先生，她只是一只小鸟。”她在“只是”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似乎不是这样，对吧？”男人转头看向余淼淼，他卸去了重重伪装，熟悉的感觉直击余淼淼灵魂。
周遭的动物因为他身上转瞬即逝的气息躁动起来，连白翼也不例外，只是他知道他还惹不起这个“人”。
他到底是什么？白翼戒备地盯着他。
余淼淼也瞪大了眼睛，目光滑到他的双腿上：“你这辈子怎么搞成这样了？”
男人：这就是你见到我最想说的话？和想象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心碎了。
“说来话长。”男人低头看着飞到轮椅扶手上的余淼淼，瞧新鲜似的摸了摸她的喙。
余淼淼不满地抱怨：“那就长话短说。还有，别每次见面都动手动脚的。”
“娘胎里带的。”男人无奈地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缩成了五个字。然后得了余淼淼一个“哦”。
程凌音看不下去这俩旁若无人的对话，忍不住问：“你们认识？”
一只鸟和一个人说什么这辈子不这辈子的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嗯，认识，”余淼淼回头看她，点头，“姑且算是我男人，名字是白长岳。”
不管白翼和程凌音是不是被吓得目瞪口呆，反正白长岳还算满意这个介绍，如果能把“姑且”两个字去掉就更好了。
“白小羽，你你你你你……”程凌音看着余淼淼震惊得话都不会说了，这个气场强到不可思议的男人居然是她喜欢的人？是人吧，大概？
“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这么个人，父亲和母亲也没说过！”白翼才真是气炸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姐姐还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说好做彼此的唯一的呢？
“小家伙，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白长岳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浑身羽毛都立起来了的白翼，心里还补了一句：你祖上往上数三四辈可能都没有出生。
一想到这个人比他和自己姐姐认识的时间还长，白翼就很不高兴，可他也知道他打不过这个人，只能臭着脸。
“以后多个姐夫对你好不好吗？”如果是余淼淼要照顾的对象，他也不介意护着的。
“不好！”白翼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对白长岳甩脸子，惹得白长岳一阵轻笑。
看到程凌音看向白长岳的眼神有些复杂，余淼淼抱歉地解释：“吓到你了？对不起。他只是带着记忆转世，不是什么奇怪的生物的，你懂吗？”
“我懂，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最近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到达了人生巅峰吧。连这种事都能让我遇上。”程凌音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用奇怪的眼光看白长岳的。
她真心觉得自己是不是体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仅到了那种奇怪的地方，还遇上了妖怪，现在竟然还碰见了二世人，不不不，或许是三世人？四世人？
她就说嘛，怎么余淼淼和白翼比起来那么像人类，原来是她心悦的对象就是人类，应该是这个人影响她的。
程凌音对着白长岳这个陌生人可不敢有什么好奇心，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辈，还是少打交为妙。
“左先生？”突然有人打断了余淼淼和白长岳的谈话，回头一看是警察局的人。白长岳竖起食指贴近嘴唇示意余淼淼和白翼不要出声，白翼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居然乖巧地点头。
白长岳回头：“是我。”他脸上没有表情，和刚刚与余淼淼聊天时的轻松柔和完全不一样。
警察局的人走近想要替白长岳推轮椅，这才看到他对面还坐着一个程凌音。他面上带着歉意，客气地说：“原来左先生已经和程小姐在说话了吗？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听他这话，程凌音不明白这其中还有她什么事，这个叫白长岳的人不是在和白小羽说话吗？还有，为什么他要叫白长岳“左先生”，不应该是“白先生”吗？
“无妨，才过来，还没说什么。”白长岳手指轻抚着余淼淼翅膀上的羽毛，不小心被余淼淼啄了一下，嘴唇抿出一个浅浅的笑。他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看不清摸不着的感觉，程凌音莫名想到了一个词“神棍”，哦不，是“世外高人”。
“那还请左先生和程小姐到屋子里去谈吧，又要下雪了，天凉。”警察知道这位“左先生”是个何等了不起的人，不敢有所怠慢。
听到要进屋去，余淼淼就待在轮椅扶手上不动，白翼也飞到扶手上待着，紧紧地挨着余淼淼，挑衅似的看着白长岳。白长岳好气又好笑，摇摇头不管他，白翼自认赢了一局，尾羽欢快地抖动着。
余淼淼：是不是傻？
“那个，请问，他……”程凌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要进屋谈了？
“哦，对了，瞧我都忘了，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左先生。”警察这么一说程凌音就想起来了。
之前他们是有说过，会有一个叫左临溪的对风水古董、灵异事件之类很在行的行家来了解一下她在森林里的经历，或许能有什么发现。她当时还以为这个行家会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来着，没想到意外的年轻，不对，他又不是头世人，怎么能用年轻来形容，分明就是个披着年轻人外表的“老妖怪”！
似乎是感受到了程凌音的目光，白长岳偏头看了她一眼。心虚的程凌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赶紧避开视线，老老实实地不再用那种略显冒犯的目光看他。
看到这一幕的余淼淼心想：白长岳这一世的寄体脾气似乎不太好？
左临溪：老夫好委屈！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说过老夫脾气不好，你别乱说啊！
白长岳：她说你脾气不好，你就脾气不好，明白？
左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