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一弯下腰,他的手腕便被捉住了,石床上竟是装睡的陛下迷迷瞪瞪的抓着他往下一拉,将他拉到了旁边的石床上,拉到了身旁。
少女从善如流的拱进了他的怀里,乖乖寻了个舒适的角度,便又闭上了眼。
“冷。”她哼哼唧唧的小声蹦出一句。
浑身僵硬,却又缓缓放松下来的林景鬼使神差,竟是有些熟练的抬起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
一切都没变,一切又有些熟悉。
就像她装伤那几天,他陪着她,安慰她的日子一样。
这叫林景,鬼使神差的又心软下来。
……真是要命。
他想。
安静而潮湿的牢房内,冷冰冰的气息逐渐散去,安静了许久,少女平静的声音才响起。
“林景。”
她知道他没睡,悄然睁开眼的那一刻,她揪紧了他的衣领,小声开了口。
“我知道你没睡,也知道你还气。”苏映清垂着眼睫毛:“你白天说的话,我记着,你说的没错,你步步为营,可实际上我才是那个最最心狠,设了一大布局的人,我不否认。”
轻拍在她后背的手一顿,听着俨然打算和他说实话的少女声音。
林景默了默,才又开了口,嗓音低哑:“所以,全查清了?”
“嗯,皇兄们的死,确实为他所做,而柱邱的三皇子,也是他。”
“……那你还赖给我。”
“不骗过你,怎么骗过他呢?”苏映清的小手伸过来,抱住了他,小脸贴到他胸口,小声说:“连你一并算计进去了,是我不对,可我只能这样做,没得选。”
忽的,少女再度睁开那双冷冰冰的美眸。
“不止为了我的皇兄们的死因真相,也为了替你洗清冤屈。”
“……我?”林景迟疑。
“嗯。”怀里的少女动了动,忽的从他胸口仰起小脸,白净的脸上,一双美眸明亮的盯着他:“或许我信你确实惦记过这皇位,也并非对这龙椅无动于衷,但父皇病了十年你没动,严家铲除你亦没动,为何偏偏父皇死了那日,你大可名正言顺逼宫,却非要以下作手段毒害皇子们呢?”
少女收紧手臂,抿起唇。
“我不是没怀疑过,也不是没戒备过,我承认我一开始埋入梅衣所布局的洪才洪旺是为防你,而查出真相准备。”苏映清轻轻一歪脑袋:“可我不蠢,等到寿安的出现,哪些违和又假透了讨好手段,才叫我开始怀疑,才转而布下这一局。”
终于,少女仰头盯住了自己抱住的人,抿着小嘴。
“不止为了报仇,也为洗清你的冤屈,你为了苏朝做了这么多,甚至我逼你至此你也未曾害我半分,凭什么叫你背负毒害皇子野心勃勃的冤屈至今呢?哪怕没人敢说,可百官们谁不是这样想的?”
她哼哼唧唧的,表示愤愤不平。
“所以——”林景在听明白的那一刻,胸腔内的心脏狂跳,眼也不眨盯着她:“你才没有选择贸然捉住寿安,去查线索,而是将计就计,反倒任他诬陷,为的就是一并连这真相查清。”
“对。”苏映清弯起眼,软软的嗓音甜甜的夸着:“不愧是丞相大人,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