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涵容,莫远也立刻看向她,皱眉问。
“你要怎么救?”
“毁契约。”秦怏怏淡淡抛出这句时。
莫远脸色瞬间便变了,他动了下漂亮的银色眸子,立刻看向少女从容的侧颜。
契约是那么好毁的吗?
任何契约,既然名为契约,便是契下和约束的存在,根本不是那么好毁的。
任何契约,都有天道的灵力存在,若凭外力想毁,必起反噬。
莫远听到她这话的意思,便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俊脸微沉后,声音很冷的响起。
“阿怏!”
秦怏怏抬起眼皮,对上蒙上一层情绪的青年面庞,听他森冷的启唇。
“你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吗?”
站在那的青年,俊美的面庞上隔着面具,银眸眼底的情绪难辨。
“他的契约,只有我能毁。”秦怏怏盯着他,没动,神色平静。
“所以。”青年的声音很轻,却是笃定的口吻,“你还喜欢他,又要为了他,牺牲自己?”
鬼使神差的,蹲在吴昊身旁的少女没有回应,也没有回答,只低头看着自己抓住的吴昊的手。
“若我不准呢。”
秦怏怏没抬头,可涵容却亲眼看见他们宗主的那双银眸似乎红了一瞬,哪怕嗓音仍旧很轻,飘的宛若在空气里。
“你记得我说过吗?一个人的命运,就算你再改,也不会变。”莫远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楚。
一个早就该死的人。
你救了他一次、两次、三次……结果也仍旧不会变。
哪怕避开了郑光启,避开了魔道,避开了蔓拉花,却终究没避开妖兽。
现在终究还是躺在这,气若游丝的吴昊,就是答案。
“我也说过。”秦怏怏终于抬起眼,倒影着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袍青年,黑眸平静,杳然无波,“有时候明知是死路,你也无法阻止对方想不想闯一闯的选择。”
“那我呢?”
莫远难得觉得自己心头,有种难言的情绪,盯着蹲在那的少女,透着难以忍耐的温度,烫的他心脏都跟着疼。
他问,“你不是答应了,要和我试试吗?”
可——
安静了一瞬,蹲在那的少女却突然弯起眼。
“你还真当真啦?”她笑得很甜,盈盈透着亮光:“那不明摆着逗你玩的吗?你怎么可能和阿昊比。”
莫远觉得那一瞬,心头仿佛遍布了整个世界的荒凉无望,压抑到叫他心头一沉。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清清楚楚的痛苦,也是第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心脏的存在。
人类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酸甜苦辣。
原来,是这种滋味。
“唔,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这也算不算教你学会什么叫喜欢啦?”秦怏怏轻轻一歪脑袋,手里还捉着吴昊的手,悠悠然的垂眼,笑道,“我没告诉你吗?喜欢一个人啊,除了喜悦,还有难过,以及——”
秦怏怏的眼神与她的声音一样,冷漠而平静。
“痛苦。”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只有快乐。
因她高兴,因她喜悦,也——
因她痛苦难过。
“算给你上完了一张完整的课吧,也算有始有终了,不必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