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回事?”既然这个是九仙剑门弟子,而且看起来似乎认识他的样子,严非渊也并不介意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那名为黄山的小修士咬着嘴唇,从见到熟人的兴奋中清醒过来。“我只知道这里突然出现了很多妖兽。”
“除此之外呢?”如果只是妖兽的话不会有这样浓厚的血腥气。
严非渊抬头看着天空,果不其然,头顶上的太阳已经被什么东西遮掩住,血红色的光芒霸占天幕。
“嗯……几天前城主府被偷袭算不算?”黄山想起来前几日突然出现的一堆妖兽,他们将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城主府里面的人奋力反抗,到最后也就只活下来一个小城主。
怪不得那城主府如此凄凉,不过……
“为何不见妖兽尸体?”这城中修士无数,即使那妖兽数量惊人,能够突破一城防御,将城主府扫灭,但是也没有理由一个妖兽的尸体都看不见。
黄山有些尴尬,他搓搓手背,紧张“这……听说,听说他们已经将妖兽处理干净了。”
严非渊眼尖的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手指搅着自己的衣角,身体紧绷,眼睛也胡乱漂移,就是不敢看着自己。
“处理干净?”严非渊提高了声音。
“是……是啊,城中散修众多,而妖兽的皮毛和内丹都是上好的东西,自然会有道友抢着收拾。”
严非渊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辨认他说话的真假。
那黄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神情紧张的盯着他。
……“你说的对。”
算了,既然他不愿意说实话,那自己也是不愿意多说什么的。
“如此,我便离开了。”他说完,竟然是毫不留恋的就要离开。
……真走?
黄山张张嘴想要叫住他,但是又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
忽然,他朝着严非渊一剑砍过去。
当然,这样一个菜鸟的攻击是不可能在严非渊身上留下痕迹的,不过却是让他离开的步子一停。
在出现的时候,那黄山已经是被他一脚踹了出去,他这一脚没有用任何灵力,但是却也不是一个剑气期的修士受得了的。
“你这个叛徒!你不得好死。”
严非渊惊奇的看着骂他叛徒的家伙,又是从脑子里扒拉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他该该是不认识对方的。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为一句话就直接了结了对方的性命,反而是目光平静的将人夹起来带上飞剑。
走之前还不忘放上一句狠话“既然如此,留不得你。”
却是在走出城里之后加快了速度。
……
“有人跟着”严非渊自言自语,随后看也不看,一剑朝着斜后方削去。
剑光如练,带着漫不经心,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
“啊!”一声惨叫自身后响起。
严非渊停步,目露不耐,身后跟踪他的两个人被他削去了一双手臂。
那两人这才知道严非渊不是一般的修士,尽管他看起来年幼,但是却是他们看走了眼。
“快走!”两人对视一眼,御剑就要逃跑。
严非渊冷笑一声“跑的掉吗”
然后,那疲于奔命的两个人便是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跑,周围的景色都不曾发生丝毫变化。
这回,他们是真的慌了。
然而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当严非渊出现的时候,两人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严非渊也并没有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不过是将两个人缚住手脚,提了回去。
“是这两个人在追你?”虽然是这样问,但是严非渊却也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这两个人虽然比那黄山多了点修为,不过也只是练气期而已,完全没有本事做出勾出万妖之事。
谁知道那黄山却是点点头,哆哆嗦嗦道“从我一来就发现他们在鬼鬼祟祟的跟着我,我……打不过他们。”他这样说着,居然还有点小害羞,看着严非渊的时候更是崇拜极了。
严非渊沉默,他决定无视一个小修士对他纯纯的崇拜。
转身询问那两个人“你们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话的时候自带高级修士的威压,整个人看起来就厉害的不行,那两个人又被他吓破了胆,这时候完全生不出其他的心思,只是忙不迭的点头,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严非渊。
他们二人不过练气期修士,算不上什么人物。知道的自然也不多,不过他们却是说了个地方,让严非渊很是在意。
左右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严非渊便是准备去那地方一探究竟,不过去之前却是毫不手软的杀了那二人。
黄山被严非渊嘴角染血的模样弄的说不出话来,在严非渊走出几步之后方才小跑着跟了上来“你……为什么这么强?”
这让严非渊有些意外,他见这人面色惨白,本以为对方会害怕才对,谁知道竟然眼睛亮晶晶的问他,仿佛并不在意他刚刚的作为一样。
所以他好心的回答道“……”
他并不觉得自己强,或许是因为他和一般的弟子有太多的不同,即使是在刚开始弱的不行的时候,遇见的也都是比他要强上太多的存在,便也习以为常起来。
“我知道了,你是告诉我,沉心静气,少说话,多修炼对吗?”少年眼睛更亮,整个人像是发光一样。
“以后,不要用这样愚蠢的方式吸引陌生人的注意。”
严非渊闭了闭眼,走的更快一些。
却是听见那少年笑嘻嘻的开口“因为我知道那样你一定会带着我的,我赌对了不是吗?”
严非渊脚步不停,却是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更没有开口让少年回去。
算是奖励他还不算太笨罢。
这样快步了许久,严非渊感觉到周身越来越压抑,他抬头注视着面前的建筑,一剑劈上去。
“你在干什么,我们可以——”不等少年说出什么话来,严非渊的剑已经将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建筑劈开,带着一个拖油瓶,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这里是城主府的暗牢。
严非渊根据记忆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里面本来关着一个人——季江林。
如今却是空荡荡的,看不见什么痕迹。
消散了……之前差一点成为杀人兵器的季江林消散了,他身上的魔力四散开来。
除了魔气,还有浓厚的妖气。
“你来了”
大门里面,有声音响起。
黄山开始戒备起来,他拿着宗门发的刀,心中恐惧,但是让他生气的是身边的严非渊竟然没有一丝防备的意思。
“喂!你在发什么呆!”
严非渊摇摇头,在对方怒其不争的眼神里打开牢门,随即,冲天妖气充斥了这里。
很快,严非渊面前便是一片白雾,他听见那少年气急败坏的怒骂声,终于说了一句“我认识他。”
随后,丧心病狂的将人打晕过去。
“你来了”那妖坐在地上看不清模样,不过严非渊还是第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为什么回来?”他绕过重重阻隔,坐在了那妖的身边。
那妖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季江林不该死的。”
“他早就死了。”被幽罗用那样的方式培养出来的杀人兵器,和傀儡差不多,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季江林便已经死了。
而面前这个混合了妖气与魔气的妖物,是煌羽。
“他没死!不准你说他死!所有人都说他死!你们才该死!”他突然变得狂暴,身体更是变大了一倍。危险的气息笼罩严非渊。
“所以你杀了这里的人”
从一进来就觉得怪异,那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只可能是杀戮万人之后的结果。
“他们都该死!”
煌羽已经没了神智。他发狂的时候竟然一头撞在了门上,鲜血淋漓的同时墙壁也被他弄的摇摇欲坠。
严非渊无言以对,对于一个已经魔化了的妖,他并不打算以理服人。
他一拳砸了过去,拳风带着剑气,就是已经妖化的煌羽都挡不住他的攻击,巨大的身躯被打飞出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煌羽坠落,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你们都要杀死他,也要杀死我,只有妖兽才不会背叛,只有妖兽,妖兽……”
“所以你才将自己的灵魂送给了魔族,将自己变成了妖兽?”严非渊对他的说法不可置否,但是对他的所作所为却是看不上眼的。
因着幽罗当日沟通魔族,引来三头犬之后,天地间的魔气就在增长,这煌羽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是与自己的妖兽合二为一。
此刻被妖兽主导无论严非渊怎么劝,他都是听不进去的。
“哪有怎么样,季江林已经消失了!消失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那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他,再也不!”
严非渊不知道他与这季江林有什么关系,不过听他这样说,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但是这丝怜悯并没有维持多久,见到煌羽疯狂的对一个小辈出手的时候,他也不在留情。
“妖物?”他露出自己身上的龙威来,整个人更是化作一道剑,从煌羽巨大身体的中间出砍了下去。
然而即使如此,煌羽也没有死,严非渊也没有想要让他死。
他走到被砍成两瓣之后还努力的朝着曾经季江林被困的地方爬的煌羽,慢慢的将之抬过去。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情,都是你们之间的。如果你爱他,那便为了他好好活下去。”
……
“我……活不了了”煌羽看着天空,似乎看见了季江林在向他招手,他看着严非渊的后背,安心的闭上眼。
我等了很久,终于死在你手里了,真好。
季江林,我和你一样死在了严非渊手里,真好。
煌羽死去,这座城依旧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有什么意外。
严非渊不在停留,御剑离开了。
至于这里的怪现象,练气期的修士妖兽化成人形……
管他呢,老婆不在,没有兴趣,爱咋滴咋滴。
等到严非渊回来之后方才想起来自己遗忘了什么,那个黄山……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值得他浪费重要的时间。
如今当务之急,应该是见自己的道侣才对。
晏鸿离这边也是相思成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有同心契可以知道严非渊没有遇见什么事情,不过他这种粘人精,自然是觉得度日如年的。
可是他又不能走去找伴侣。
他头上的角虽然可以用幻术遮掩,但是他必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寒霜白,避免自己去找伴侣之后,寒霜白也打着关心师弟的幌子跟自己抢人。
就是这样,才不是看了话本,觉得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人设很适合自己呢。
严非渊回来的时候正看见晏鸿离一脸“娇羞”的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光洁的脚背露在外面,头发上还滴着水。
……
二话不说扛起来扔床上去,严非渊眼神暗了暗,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晏鸿离,忍住自己的冲动之后将晏鸿离滴水的发丝用上好的锦缎包裹,享受着帮伴侣服务的乐趣。
修真界的人,用惯了术法,像是这样亲昵的普通凡间夫妻一样擦拭头发虽然不是没有,但是也是不多的。
但是兴许是严非渊今日受到了冲击,被煌羽死之前看他最后的目光而感染,他愿意为晏鸿离付出更多的柔情。
他在九仙剑门是有这自己的地盘的,虽然比不得晏鸿离的寝殿华丽,但也是布置精细,晏鸿离端庄的坐在严非渊的床上,乖巧可爱,即使是长了一张邪魅狂狷的脸,也让严非渊忍不住觉得他乖巧起来。
那头青丝在自己手中乖顺无比,就像是晏鸿离这个人一样,看起来似乎很是不好惹,对外也却是如此,对他……却是真的乖顺极了。
严非渊喜爱伴侣时不时的小脾气,更加喜欢伴侣维护他时候的霸气侧漏,对于这时候乖巧的伴侣,自然也是喜欢的。
他像是做汇报一样将自己遇见的事情说与晏鸿离听,在看见晏鸿离小心翼翼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想要问我黄山?”
晏鸿离迟疑的没有回答,要是他就这么说是的话,伴侣会不会觉得他不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