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可算来了。”
周酌山看见来人,表情明显轻松许多,和白正仙、玉须子对视一眼,几人无奈笑笑,不过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担忧。
似乎这个老王,可以解决所有事情。
“这位是?”
“这是我们赤桥学府内府的院长,王院长。”
“见过王院……长……”
史浪正欲拜见,却见王院长根本没有理会,径直走过史家众人,先对白正仙行了礼,又与周酌山和不远处的玉须子颔首示意。
“王院长,你们内府的事情,你自己解决。”白正仙说着,端起身边放置许久的一杯茶,用茶盖撇去浮叶,抿了一口,与周酌山小声说道,“回头叫药田谷的给我送点。”
“我还想要呢......”
“白院长,既然您可以做主,那我还想请您能够对犬子网开一面。毕竟这件事,无论是证据还是动机,都可说明犬儿并非是故意为之啊。”
“那我想请问史大人,以您所见,什么才是故意?”王远志目光深邃,却是盯着众人之后的史子贤,后者只觉得如芒在背,下意识地躲在了旁人的身后。
史浪闻言一愣:“故意......那,那肯定是提前有所想法,并为之准备才是啊!”
“那也就是说,冲动之下的一切罪行都做不得数,因为并非故意?误杀之后的处理尸首也做不得数,因为并非故意?对同校女学生行那不轨之事,也做不得数,因为并非故意?”王院长这才第一次看向史浪。
“我并非此意......”
“史子贤在学府的名声,你随便找到一个女学生,都能了解,你若是不想开口,我替你问。”
“不,王院长,犬儿他年少轻狂,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也严厉指责过他,他表示今后一定会约束行径,但是这......这罪不至死嘛!”
王院长冷哼一声:“年少轻狂?若是年少轻狂,怎么会想到事发之后隐藏尸体!?我看,他是少年老成才是!你也听到了那孩子说的,史子贤若是当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什么不告知老师,还任由曾森一再以此事作为要挟?更何况当曾森出事,他还一再躲避,几天见不到人,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史大人,你说这是年少轻狂?”
“况且他知道躲藏,那便证明他心知曾森之死与他有关,这便是明知故犯!”
史浪闻言皱起了眉头,心此事时不会如他之所想那般轻易解决,正欲开口辩解,这位王院长显然并不想给他狡辩的机会。
“史子贤对学府同学行轻佻不轨之事,将赤桥学府之规定置若罔闻,将自己作为玄士的心系天下之责于不顾,此为不忠!”
“史子贤藐视生命,明知自己所作所为致使他人有生命之危,却依旧不问不顾,自私自利,甚至还做出隐瞒事实之勾当,此为不仁!”
“史子贤在铁铮铮的证据面前矢口否认,甚至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道出真相之人下毒手,妄图争得一丝生机,如今更是不知悔改,信口雌黄,此为不义!”
“我若是今日让这不忠,不仁,不义之子重归门下,有何脸面见九泉之下死去的冤魂,有何脸面作为师长,护学府上下千万玄士半生无忧,有何脸面做这赤桥学府内院的院长,有何脸面,当一名万事顺应心意的玄士!”
王院长咄咄逼人,但却字字珠玑,在场众人无一人敢插话,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他身材并不伟岸,但在众人眼中却是无比高大,甚至提不起一丝对峙之意。
沉默了几乎有十息左右,王院长这才继续说道:“史大人,这件事,恕我赤桥学府不能答应。史子贤年纪还小,以史太师的能力,应该不愁为他寻到一个修炼学府。赤桥学府,不适合他。”
“王院长......”
“史大人,若无他事,烦请您离开学府,我们还要给学生传授技艺,辅助修行,教导为人处世之法,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浪费下去,学生们会有意见的。”
“来人,送客!”
史浪一家三口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史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浪拦住,后者对王远志拱拱手:“赤桥学府,果真是天下第一学院,好啊,好啊!”
说罢,拂袖而去。
其他人见自家老爷并无多留之意,只能是悻悻而去,史夫人拽着史子贤,嘴里骂骂咧咧,史子贤低头不语,但在转身的一刹那,却是无比凶狠地看了刘德一眼。
几名管事老师带领史浪一行人离开,礼堂内很快便冷清下来。
周酌山上前拍了拍王院长的肩膀,咧嘴笑着:“老王啊,还是你嘴炮打得响,早点来,也不用我和白副府主费这么些口舌。”
王院长没有理会周酌山的打趣,而是来到白正仙面前,行礼道:“白副院长,对不起,来晚了。”
“你比谁都忙,上次见你......是在上辈子吧。”白正仙罕见地开了个玩笑,看来她的心情不错。
“上辈子......那我一定是欠了你很多钱吧。”王院长也笑了笑,玉须子和周酌山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身为院长,内院之事却是久不作为,就应该把你的职位扒了!”白正仙容颜一整,再次不苟言笑起来。
“对对对,白副府主,要不您和府主商量商量,我觉得我......”
“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副院长吧。”王院长拍了拍周酌山的肩膀,摇了摇头。
周酌山的脸一下子又耷拉下来。
“好了!还有学生在这里,成何体统!”白正仙皱皱眉,看了一旁的刘德一眼。
“对啊,老须子,你带他过来干嘛?差点又坏事!”周酌山指责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这小子查出来的,我带他来也是怕若是那边信口雌黄,他还能出面做个证,谁知道。”他作势又要打刘德的脑门,后者急忙躲闪,“你啊,这嘴真是闭不上!”
“不过那几个人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敢来这里撒野。”一旁的斐老师冷哼一声,看向一直守在旁边的温太医。“温太医,跟我走吧,咱俩探讨探讨医术。”
“诶诶!”温太医哪里像一个老人家,低眉顺目地跟在斐老师的后面,走出了礼堂。
在场几人见事态解决,也即告退纷纷离开,只有刘德还站在原地,依旧满脸的不可置信。
“臭小子,走了!”玉须子催促道。
“等等,我有点事情跟他说,玉副院长,你先走吧。”
玉须子一愣,有些诧异地望了二人一眼,随即点点头,缓缓走出。
很快,礼堂内便只剩下刘德和王院长两个人。
“小子,有什么话想问的么?”玉院长看着刘德,笑了笑。
刘德咽了口口水,终于开口说道:“王......远志,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