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这孩子疯了!”
包括张婆在内的几家街坊在远处张望,看着刘德又哭又笑,只料这孩子受了刺激,发了失心疯,叹息之余徒增悲怜,张婆还想出言劝说,可悲伤心悸,又年事已高,身子晃动几下,有些支撑不住,被旁边几个人搀扶着,渐渐离开。
此刻的刘德逐渐冷静下来,他回过头,看向离开的几人,同时功德眼开启,开始查看他们的功德。
几名街坊的身体外散发着的光芒偏白,若是几日前纵火伤人,万不可能是如此颜色,如此看来,这些人是清白的。
他收回目光,缓缓站起身,看向魂叟,表情流露出一丝愧疚:“魂叟,对不起,刚刚我......”
“你没有对不起老夫,你对不起的,是那个姑娘。”
刘德没有说话,魂叟骂自己的没有错,他本不应该这样,沙洛儿骂自己的更没有错,可自己竟对她动了手......
“她若是打我一顿,也许还能消了气,可如今......”刘德心中有一丝悔意,但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火灾出现在傍晚,且是火势极大,那应该可以排除我爹我娘自行逃出的可能性,否则也不会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这说明他们二老在火灾开始之前就已经离开,既然如此,那这场火,便有些蹊跷了。”
刘德沉吟片刻,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对真灵说道:“真灵,哥哥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好么?”
真灵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身形一转回归魂石,只是在刘德的脑海之中留下了一句话:“哥哥,不哭。”
放心,我不会再哭了。
此时的刘德,冷静的吓人。
“依张婆所言,这火是越浇越大,那么很明显,有人使用了什么东西助燃,否则天干物燥,又刚刚下过一场雪,怎么也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刘德自言自语地说着,走进废墟,从中挑出一块较为完整的木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摇摇头,再次挑了一块拿起,片刻之后又放下,一连拿了四五块,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
“火腥草的汁液?”刘德露出一丝冷笑,“果然,看来这纵火之人,可是够下本的。”
药材全解中有写,这火腥草遇水即燃,极难储存,所以需要特殊放置,也算是珍贵之物,用这种东西纵火,看来行凶之人绝不简单。
“可即便你知道是有人故意纵火,又怎么能知道是谁干的呢?”魂叟如是说。
“这火腥草不是便宜货,寻常百姓根本无从接触,所以幕后之人定是有些背景门路,可这种人又绝不会亲自纵火,因此也可以排除此人的好友亲朋,毕竟若是东窗事发,很容易追究到自己,惹得一身腥,所以多半是花些钱,找了个替罪羊。”
“可这天大地大,你哪里找得到究竟是谁?”
刘德看了眼魂叟,又再度陷入沉思,良久,接着说道。
“我爹娘平日待人和善,最多也就只是占些小便宜,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即便当真招惹到什么大人物,抓走也就是了,为什么还会将房屋烧毁。”
“如果有人想要加害我爹娘,那么也不必抓走,完全可以趁他二老在屋内休息的时候,一把火烧个精光,可他们却失踪了,这便证明,我爹娘尚无性命之忧。”
刘德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自行否认:“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爹娘已经被人杀了,然后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做出葬身火海的假象。”
魂叟看着他,默不作声。
“不对!”刘德眼中一亮,“若是如此,凶手大可直接将尸体扔进去,留下尸体往往比尸骨无存更加让人信服,可灰烬之中却并无我爹娘的尸体,所以第二种可能,不成立。”
“我爹娘他们,还活着。”
想到这里,刘德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继续推理起来。
“这么说来,他们企图让人相信我爹娘葬身火海,便应该是另有所图。究竟是为了什么......”
突然,他想到什么,迅速往周围看去。他在这废墟之中已经呆了一段时间,有不少路过的行人朝这边张望,指指点点,他再次开启功德眼,半晌过后,失望地摇摇头。
“还以为真凶会在旁边守候,看来是我想多了......突破口,还应该还是要先确认纵火之人的身份。”
刘德放弃了寻找捷径,开始思索他一开始产生的疑惑:“如果幕后真凶雇人行事,那么这个人收了钱,一定会确保火灾顺利进行,否则人财两空,自己还会惹来灾祸,既然如此,火灾发生之时,纵火之人一定就在附近。”
“这城南属于三不管之地,长年累月无外人进来,倘若当时被人看到有生面孔,极很可能会引起关注。幕后之人用这么多层假象隐瞒真实用意,一定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纵火之人,应该本就是城南里面的人。”
“如今正值新正节,那人收了一大笔金银,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远走他乡,另一种则是大手大脚,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问问就知道了。”
刘德冷哼一声,活动活动关节,径直走进一处死角,再次现身之时,便已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极品好运体系,有段时间,没有使用了。
他没时间挨个找人询问,心念一动,直接兑换了等级经验值五十所带来的效果,贵人相助。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孜身一人,穿着的又是十分讲究,常人看来,自然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孩子,若是在城中还没事,但这是城南,很快,几双贼眉鼠眼便盯上了他。
刘德面带笑意,蹦蹦跳跳地钻进一个阴暗的窄巷,几声闷响过后,巷子里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我说了,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便放了你。”
“您说,您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干你这行的,最近有没有挣了笔大钱的?”
“哎呦,这临近新正,这大街上都没什么人,生意越来越难......哎哎哎,轻点轻点,我想想,我想想......”
“我换个问法,有没有什么人突然不干活了,或者是离开这里,去了别的地方?”
“不干活了......哎,还真有!那俩人啊,之前成天在路口敲诈骗人,就这几天,突然就不出来了。对,听说那俩人,捞了笔大的!“
“快说,那俩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