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苏府东厢房里,无数次爆发出极其压抑的叫喊声,刘德的胸膛在三四个时辰当中,几乎都是保持着血肉模糊的惨状,他的脸已无半分血色,但怪异的是,即便如此狼狈,他体内却始终拥有着将近满荷的玄力,而这一切,都源于在他身前,同样有些精力透支的真灵,以及她手中不断刻画的聚灵法阵。
“哥哥,这一次怎么样?”真灵画出最后一笔,眼前这与第一次相比已经简化了无数倍的阵法图赫然成型,她急忙抬头,期待而又略带抱歉地看向刘德。
刘德闭上眼,感受胸前这道聚灵阵带来的灵起波动,而这次,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始终关注着他神情的魂叟和真灵,更是一喜。
终于,刘德睁开眼,不露痕迹地拭去嘴角的一丝血迹,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啊......总算是成功了。”真灵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魂叟也是长吁口气,捋着胡子微笑点头。
“你们俩,都辛苦了。”魂叟罕见地出言夸赞,刘德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转瞬间变成了龇牙咧嘴。
“不过真是疼啊......魂叟,这次的阵法,可以么?”
“你受这么大罪都能认同,我哪敢说个不字。”魂叟略施魂气,将刘德体前的阵法驱散,笑道,“你啊,除了天赋一般,其他方面,倒是称得上天资过人了。”
“真不会夸人。“
之后,刘德让真灵回到魂石空间之内,又开启魂石,将其中的灵气密度提高几分,这样有助于她的恢复,自己则是直接原地盘腿坐下,开始修炼恢复。
东西结合神功对于伤势的恢复有奇效,刘德运转神功,玄力在体内经脉之中流转运行,阵阵凉意袭来,驱散了之前蚀骨的疼痛感。
一炷香的时间,刘德从入定中清醒,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虽然依旧不堪入目,但之前已经好了许多,他将之前脱掉的衣服穿好,走到床前,看向始终没有清醒的爹娘二人。
“爹,娘,放心,我找到了医治你们的办法。还有,那个罪魁祸首,我也一定会让他罪有应得。”
刘德低着头,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不知在想些什么,刘梅氏和刘庆贤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丝毫知觉,也不知道如果看到刘德如此神情,会作何感想。
他默默地思索着,却丝毫没有看到,身后,魂叟和真灵不知何时已经从魂石空间中出来,正看着自己,眼神流露出些许担忧。
“哥哥......”
“嗯?”刘德闻言一愣,急忙回头,之前的异样消失不见,“真灵,恢复得怎么样?”
“好多了......”
真灵依旧有些担心,但被魂叟岔开了话题:“魂石空间如今的时间流速已到四倍,我们休息的很好。”
“我问真灵呢,谁问你了!”刘德白了魂叟一眼。
“我就知道,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魂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刘德没有理会,而是对真灵和声说道:“那咱们......正式开始?”
真灵点了点头,她冲魂叟看了一眼,后者也对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冲刘德嘱咐几句,将自己思索妥当的治疗流程一一确定,这才退后几步,在一旁盯着,不要出现什么疏漏。
真灵上前两步,来到了刘梅氏的床边,聚灵阵乃灵气刻画,自然可以无视衣衫,刚刚刘德也是因为要试验效果力度,这才光着身子,此时自然无需多此一举。
她如法炮制,双手在半空之中流转刻画,一个与刘德胸前最后一次出现的一模一样的阵法渐渐完整,随后她一掌按压,阵法直接落在了刘梅氏的胸口,随后缓缓消失。
“小魂淡,到你了!”
魂叟一声疾呼,刘德不敢耽误,飞快地伸出一指,点在了刘梅氏的眉心,一阵紫金光芒闪烁,魂力进入到她的体内,在他的感知之下,刘梅氏胸前的聚灵阵正宛若一个指路明灯,将周遭的灵气缓慢地吸引过来,无论是速度还是数量,都与刚刚刘德感受到的别无二致。
心知阵法本身没有出现差错,刘德自然也是松了口气,魂力在他的操控之下,依着之前曾经走过的经脉路线缓缓流淌,所到之处纷纷亮起微光,他能够从中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他上一次带动灵气流转时,魂力尚未消散的迹象。
他并未着急,而是在经脉中再度完整流转了五遍,直至经脉中的灵气可以自行运转时,他才停止魂力的输送。
刘德瞳孔一缩,辨神之目直接开启,随即用他那远超之前的操控力将魂力不偏不倚地渡进聚灵阵法,像用水管吸水一般,将聚灵阵和刘梅氏体内的经脉瞬间串联到一起。
只是他来不及开心,验证此法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这一刻。
须臾之间,一丝受到阵法吸引而来的灵气终于进入了体内,刘德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一定要成功,一定啊!
在辨神之目的注视之下,那丝灵气在聚灵阵中慢悠悠地回转流淌,随即从阵眼钻进了刘梅氏的肉身,经脉似乎感知到这灵气的存在,纷纷闪烁起光芒,灵气毫无阻碍,直接进入经脉,与刘德使用魂力带动一样,开始自行运转起来。
紧接着第二丝、第三丝,第四丝......
渐渐的,灵气在经脉之中汇聚成了水流,蜿蜒流淌在经脉之中,经脉在不断地承接中,也在逐渐将其吸收,以壮大自身,无数栓塞开始松懈,原本紊乱异常的经脉也开始一寸一寸地,偏向正途。
一切都是浑然天成,无需任何外力,刘德终于放松了点在娘亲眉间的手,颤抖着放了下来,一阵极为压抑的哭声从他紧闭着的嘴唇中发出,他早已是热泪盈眶。
“成功了,成功了......”
哭声渐渐转为狂喜,他一把将真灵抱了起来,随即看向魂叟,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家毁人亡时起到现在,最没有心事的大大的笑脸。